凌照水尚未有什么回应,被耍得团团转后直接被无视的达拉王子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都这样了,一只蚂蚁都能轻易将你捏死了,你还敢跟我们提要求?”
苏星辰看都不看他:
“我光明正大地提要求,总比你,一边吃女人口脂,一边同她提要求,要正当一些。”
在凌照水将带着笑意的狐疑的目光转向达拉之前,他主动叫嚣道:
“没良心的臭小子,本王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你。”
苏星辰面上都是死灰,嗓音里也全无声息:
“若是为了救我,动嘴便可以了。”
苏星辰身量小,达拉王子气正上头,开口便骂:
“你这个死小孩,少管大人的事。”
苏星辰黑黝黝的眼睛终于望向他:
“论年资的话,苏某虚长王子三岁。大约便是苏某会打酱油的时候,王子可能还在喝母乳。”
凌照水被逗乐了,她发现这个苏星辰心思深沉且不轻信,若非身有残缺,应当比他那个被卖了仍帮着数钱的妹妹顶事多了。
她开了口,面容和煦:
“苏星耀,你想要什么?”
苏星耀这个名字有许多年不曾被人提及了,它只根植于苏星辰敏感的神经里。
这是京兆府苏家死去的那个长子的名讳。
猝不及防被人叫了这个名字,便如同听到与之初遇时的那句“到家了”一样,苏星辰的浓重的防心瞬间便放下了。
但他始终牢记着妹妹苏揽月的话:
凌照水,并非善类,她是我们苏家的绊脚石。
短暂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苏星耀平淡地说:
“凌姑娘,你还是叫我苏星辰吧。”
“我想要凌姑娘办的事情有两件,其一是请凌姑娘帮我恢复清明的神智。”
凌照水蹙起了眉:
“你中罂花粉的毒太深了,强行忍耐或者以别的苦痛转嫁,都是暂时的,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凌照水的拒绝令苏星辰不满:
“凌照水,巡防营的人对您毕恭毕敬的,你若是开口问他们的主事要点什么东西,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吧!”
苏星辰在屋内,将凌照水与巡防营官兵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天,他已经将灭门案的原委清理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便是杀手和巡防营必定存在着很大的关联,他甚至有一种强大的直觉,那杀手或许就是出自巡防营
巡防营就是京都地界上最根深的地头蛇,能让他们毕恭毕敬的人少之又少。
凌姑娘正巧便是其中的一位。
苏星辰抓住了凌照水这根稻草,心知那便是他活命的全部机会了,他唯有死抱住不撒手,才能有机会上岸。
凌照水若有所思,苏星辰便继续道:
“杀手蒙着脸,我并不识得他的面貌。”
“但他那一双嗜血的眼眸,苏星辰没齿难忘。”
“如果让我再见他一面,我定能认出他来。”
话到了这份上,凌照水把心一横,爽快地对苏星辰说:
“我可以帮你去要罂花粉,但你需清楚两件事。”
“其一罂花粉只能在你每次毒发时帮你缓解症状,以毒攻毒,并非良策。”
“其二眼下我们没有办法与那些人硬刚,需要从长计议,你要躲过那个人的眼睛,必然还需再受些苦头,你可受得住?”
苏星辰朗声笑了起来:
“凌姑娘觉得,我如今还会惧怕别的疼痛吗?”
“请凌姑娘放心,苏某要的是恢复神智。至于性命,我早当自己已经死在血案发生的那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