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狄亚娜公主,早无当初顶峰相见时那份纯粹的悸动了。
他眼下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带了浓重的目的:
“这么多年,达拉确实憋了许多话,想要同公主讲。”
看热闹的凌姑娘,对达拉王子骑驴下坡的态度表示满意。她心情不错,甚至扭过头开解起一头雾水的凌洒金:
“兄长你看,和离未必是最坏的结局,至少你和嫂子之间没有重重阻隔,便还有重新追回嫂子的机会。你说呢?”
凌洒金看看达拉王子,又看看狄亚娜公主,两人一个悲戚挂脸,一个拧眉苦恼,如此相较,原本压在凌洒金胸口的那块沉石似乎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曙光乍见,心中分外清明:
“一语惊醒梦中人,照水你所说极是。红荼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也该换我,为她做些什么。”
“和离不算什么,重新追回便是了。”
诚然凌洒金若能拿出当年蹲守新远山下招安山匪的执着,荣安县主的心难道会比一个风俗言语不通异族更难攻克吗?
“照水,为兄想起来了,你嫂子好像并未在那和离书上签章”
他说着欣喜若狂,掏出怀里那封被他揉搓得皱巴巴的和离书,一阵猛瞧,果然没从中找寻到荣安县主李红荼的落章和署名。
他以为李红荼还是念着两人的往昔,不忍撒手,又哪里能想到,
荣安县主既然决意放下,便不会再拘泥于这种小节。
李红荼要的人,隔却山河万里,她也会追回来;她不要一个人,区区一纸婚约又如何能将其束缚住呢?
凌洒金尚不明白这一点,兀自笃定了:
“照水,她没有不要我。”
凌照水祝愿他:
“兄长,且行且珍惜。”
两人大声私语,兄友妹恭,达拉王子咬碎了牙,忍不了一时愤懑:
“凌照水,你是故意的?”
她故意曲解他的本意,把狄亚娜公主往旧情上引,是为了给长兄出气、消困,也是为了报复他把她引回京都城的旧仇。
他叫她去勾引肃王殿下,她便把他推给狄亚娜公主。
这个女人如斯记仇,竟从新乡一路记到了京都。
凌姑娘把酒盈樽,看上去颇多委屈:
“照水只是说出实情罢了。”
“当年你泪流满面朝着北边,一遍一遍吹你自个写的那些陈曲旧调,为的不正是眼前这位尊贵的北宸公主殿下吗?”
彼时西淸刚刚亡国,隔着国仇家恨,达拉王子不得不收起他对狄亚娜公主的满腔爱恋,收拾起一个终日只知赏舞作乐的王族贵胄的纨绔之心,肩负起西淸残兵复国的信念,成为一个冷酷的,刚硬的复仇者。
凌照水如今提起曾经那个会流泪的达拉王子,让眼下这个只会流血的达拉感到分外陌生。
有时候她甚至都想亲口问一问他:
达拉,除了复仇,你还有别的感情吗?
照水还可以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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