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照水纳闷了:
高山仰止,怎么到了她这里,便是如此这般不顾体面的,流氓行径。
她用尽全力,也没能在肃王强有力的掣肘下将自己的手腕抽离,只好低眉顺眼,望着肃王漆黑的皂靴出声:
“紫绶黄冠,绛纱青袍,四爪龙纹玉,两部协理权,您自然是肃王殿下。”
凌照水再度要俯跪,手腕却吃痛,被肃王牢牢牵扯、动弹不得。她说得冠冕堂皇,他却不肯轻信与放过:
“本王的诸多兄弟,也都是这般装束。你怎知本王不是诚王、黎王、晋王或建王?”
凌姑娘哑然,恰逢檐牙上方一声鸦啼划破长空,幽长又沉闷,畅舒她此刻的心声。
肃王殿下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凌照水百般挣脱不得,只好求饶似的压低嗓音道:
“龙章凤姿,天日之表,只能是殿下。”
恭维的话武瑛玖听得多了,以为自己已经麻木。此番猝不及防地从一个女子口中听闻,竟有些让他失了方寸。
便在他晃神的些许功夫,凌照水得以抽离自己被拽得发红的手腕,她提着裙裾几步快跑,终于得以喘上一口大气。
一股似曾相识的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肃王武瑛玖抬眸,便见平远侯府摇曳的红灯笼下,刚刚从他手心里逃走碧纱美人,正冲他回眸笑。
美人媚色,很难不叫人心动。
一直到平远侯爷迎出影壁,肃王才缓过这股劲来。
他一边说着恭喜,一边留意打量起平远侯身边的那位乘龙快婿:
“这位便是凌编修吧。”
肃王如今记得凌洒金,当不止是因为他政绩扎实,亦或文章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