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重要衙署都在皇城之内,杜蘅最后一站去了户部。
没有见到户部的陈尚书,见到了右侍郎蔡玉龙,蔡太师的嫡长子。
内堂叙话。
“杜侍郎,请茶!”茶点端了上来,蔡玉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怎么不见陈尚书?”
“杜侍郎有所不知,户部难啊,各个衙署都需要钱,陈尚书难啊,刚给高太后祝寿,这笔钱是户部拨给你们礼部的,户部仅剩的一点家底都掏空了,陈尚书正在四处想辙呢。”
杜蘅暗暗好笑,果然户部的人一个比一个会哭穷。
当然,不会哭穷,那就真的穷了。
“户部最富裕的三个司,现在落入新党的手中,三司条例司可比我们有钱多了,加上新政的推行,现在富得流油啊,杜侍郎与新党交好,若有什么难处,三司条例司岂能见死不救?”
杜蘅终于明白蔡玉龙为什么说这一番话,这厮以为他是来要钱的,还没等杜蘅开口,他就先哭穷,这样就能把杜蘅的话给堵住。
果然官场之上,个个都是人精。
“蔡侍郎误会了,呵呵,我不是新党中人。”
“不是?在朝堂上,新党可为你说过话啊。”蔡玉龙端着茶盏,目光悠然的扫了杜蘅一眼。
杜蘅笑道:“令尊蔡太师也为我说过话呢,莫非他也是新党?”
蔡玉龙微微一愕,随即哈哈一笑:“杜侍郎说话真是幽默,什么新党旧党,不都是要为社稷效忠的嘛。”
“其实这次我过来,本来是想找陈尚书的。”
“陈尚书此刻不在部里,杜侍郎若信得过我,有什么事对我说也是一样。”
杜蘅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官报社想对陈尚书约一篇文章,久闻陈尚书的四六骈文,乃是大梁文坛一绝啊。”
蔡玉龙始料未及,本来以为要钱,结果是来约稿,当即一笑:“陈尚书当年的名声可不亚于如今的你啊,那也是风流才子,只不过如今公务缠身,怕是没有时间写什么骈文了,不过我可以替你告知一声。”
“多谢多谢。”
“喝茶喝茶。”
蔡玉龙喝了口茶,眼角的余光轻轻一瞥,像是漫不经心似的问道:“听说官报社二期的报纸,销量很好啊,现在京城满大街都在讨论那篇《品藻》,照此下去,官报社很快就能转亏为盈了。”
“撑死了就卖八百份报纸,给投稿的作者的润笔费都不够,何况我给陛下立了规矩,官报社一众官吏的俸禄,都由官报社本身的盈利支付,难啊!”
蔡玉龙听到杜蘅开始哭穷,话便没接下去,否则杜蘅顺理成章的对他开口,他又得拒绝一番,当即笑道:“眼下各个部门都是如此,唯一富的也就是三司使衙门了。对了,还没恭喜杜侍郎呢。”
“哦,喜从何来?”
“你帮高太后印了《女范》万册,高太后必然重重有赏吧?”
“呵呵,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哈哈!”
杜蘅苦笑不已,老太后真特么抠,就赏了一杯什么凤饼茶。
但这话他也不好说,说了好像你对高太后不满似的。
……
送走杜蘅之后,蔡玉龙迅速来到户部的小金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