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将来要统治草原的统治者,周宇当然要对怎么发展这个地区有所规划。
第一是不允许游牧,需要定牧。那么为了抵抗雪灾和黑灾(不下雪),就得给牧民们一个即使定牧也能躲灾的办法,否则没办法游牧的话他们怎么躲灾害?
要不是有灾害,其实游牧是不稳定的,难以积累财富的。没有大规模人群聚集的话也难以建设公共设施进行公共服务,别的不说,教育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游牧所产生的争夺草场而进行的冲突、战争、杀戮、死亡、分裂,这中间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
所以如果能解决灾害的问题,其实牧民们还是会喜欢定牧的。因为把草场分配好,就像是农耕民族给你一块田地一样,和种田一样畜牧呗。你养多了把草吃光了,就和种田禾苗种太密集把肥力水分都吃光,结果一起“饿死”是一个道理,全靠你自己掌控。
草原最怕的就是草荒了,以及大雪太久不化,牲畜没地方吃草饿死,饮水更是个难点。
这些是古代草原政权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但对周宇来说并非没有方案。
最简单的饮水来说就是打井和建设水塔进行储水。井水多的时候水直接抽进水塔里,用的时候直接在水塔时候则可以在水塔里装满雪,等到雪化了之后自然就是可用的水源。
只要推广混凝土技术,建设水塔、打井集中供水,一个取水点就可以供多户牧民共同使用。直接把牲畜赶过来喝水,喝水完了赶回去,非常方便。
草原上当然也要建设城市,古尔车城虽然周边有小水源,但是供水依旧是影响古尔车城发展的一个大难题。
不过周宇是知道古尔车城其实是有地下水资源的,他在主时间线的时候查过这个地区的地质情况之后发现,古尔车城地下的水资源被一层薄薄的岩石层给分隔了。
如果人力打井的话,钻不透这个岩石层是根本看不到水的,而且要打几十米深才行,以人力根本无法办到。
但是如果打透了,这些地下水就会喷涌而出,因为水压的关系,会将几十米的井灌满到水面离井口只有几米的距离,出水量非常惊人。
所以作为有开井器手段的周宇,他有信心在草原上进行比北原更深入的定牧改革,至少解决了饮水问题再谈其他什么畜牧、种植和供暖问题。一步一步来。
周宇知道了古尔车城的地下水系庞大之后,就不用考虑在城里打井的地点了。只要打得深,要让井打不出水反而比打到有水的井要难得多。
周宇将打井器拿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胡人都没有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的观念中,打井那是得用人挖很久,投入十分不确定的一项工作,打出一口水井几个月下来甚至几年都不是没可能。
越打越深,一旦还是出不了水,究竟还要不要投入就成了困扰甲方的事情。继续打井完全就是赌,而且十赌九输。
可如果不赌的话沉没成本太高了,放弃等于没有了回本的希望。
因此打井可能断断续续打几年就是因为总有人不甘心。没钱了就停下来不打了,有钱了再打搏一下。排除万难,历经艰辛搏出来那一刻仿佛证明了什么,是会让人痛哭失声欣喜若狂的。
而仅仅是一口井而已。
在这里没有人见过打井器,没有人见识过机械的力量、工业的伟大。
包括过去的胡人俘虏们,在兴汉生活了一阵子,也没机会见到打井器。打井器只在延寿教自己的田地上使用,不出租外接,属于是延寿教的“秘技”了。
眼馋都学不来,更不用说打井器那么大那么重,你偷都偷不走,除非派人声势浩大地去抢。
只有延寿教的骑兵们过去见过打井器。它们现在在曲阳县很难见到了,冕州可能还能偶尔看见。
一开始打井器的出现让一些人以为这是什么军事设备,毕竟它是用钢铁做成的。以现在的钢铁产量,造出这种巨物很难不去想是为了军事而造。
可是钻井开始之后,那些动静让好奇的人呢忍不住慢慢过来围观。发现士兵们并不驱赶他们,只是让他们在一定距离观看后,很快就成了一个稀奇的热闹。
不少人听到消息后走了大半个城市就为了过来瞧一瞧新的打井方法。等开始看了之后,许多人就被这种工业的伟力被迷住了。
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直接钻进地下后,那些土会被钻到钻机的钢片上被带出来,不用下去动手挖土的。
钻头上下还能运土,钻挖一体,效率已经是人力的百倍。
从早上打井打到晚上,挖出来的土一遍一遍被运出来,但是都不出水,而且不知道钻了几米。
但是谁都知道肯定已经钻了很深了。
围观的人至少看得懂用的钻头有多长,不仅第一支的钻头长,后面还有等它钻到地底深处后长度不够,再为它接上加长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