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翰本来想走回去,起码也要在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体面”一点。
但谁让他的衣服太骚包了呢,全白的不说,头上、脖子上都是名贵的白狐皮毛制成的帽子和围脖,就连耳朵上都戴了毛绒耳套。加上他为了安全一点,身边没有人跟随,十分扎眼,一看就知道是个重要人物。
因此跑上了冰面的河中军骑兵里也有聪明人,他们知道杀一百个一千人普通胡人都不如杀一个对方的贵人更好,万一能生擒,那更是加官进爵就在眼前。
河中军的骑兵往鲜于翰的方向奔去,鲜于翰很快就从身边人的喊声中得知了自己被人盯上的信息。转头看了一眼之后几乎要魂飞魄散,一时间根本顾不得“体面”了,双手扯起袍子的下摆就开始跑。
河中军的骑兵本来是有机会的,他们如果远远地射上几箭,还真有机会能射中鲜于翰。但他们更知道如果能生擒对方,胡人投鼠忌器,如果擒到手的人身份够高,这一次的危机说不定就解了。如果射死的话,胡人没了顾忌,反而会狂怒报复。
所以本来就只有两个骑兵追了上去,一个骑兵在打滑的冰面上摔倒了,摔的有点重被胡人十几支箭矢射中,没了性命。
另一个骑兵也被鲜于翰忠心耿耿的侍卫强行用命拦了下来,拼着被马撞飞也要砍了一刀对方的战马,最终战马流血后失速没能追上鲜于翰,这个骑兵也被射下了马。
虽然清理了威胁,但鲜于翰仍然一口气跑回了对岸才被人接住,扯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鲜于翰转身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河对岸:“呼哧呼哧,给我把他们,呼哧呼哧,把他们都杀了。”
就算喘着大气,鲜于翰的声音里也全是杀气。
主子丢了脸,马,散开分批过河。
鲜于家的精锐毕竟比普通牧民更有纪律也更有章法,很快就射杀了好几个在冰面上追杀牧民的河中军骑兵,让他们吹响了哨子开始离开冰面,往岸边回防。
上千精锐往岸边走,但吸取了上岸后被河中军骑兵冲阵的经验,他们在离河岸还有一小段路的时候停了下来,持弓警戒。
然后等后面的人牵马过来。等他们带马到岸边并上马之后,就轮到他们追着河中军的骑兵杀了。
河中军的骑兵显然知道对方的厉害,他们的数量太少,只能赶紧后撤,他们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留着自己的性命回去报告将军,看看该如何应对这一支胡骑大军了。
随着鲜于家的骑兵上岸的越来越多,鲜于翰在得到了安全的保证之后,也终于再次踏上了冰面。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脚下的冰面更软更脆了,这让他感到不安,因此脚步也变快了。
等他安全地被接到对岸之后,因为快速的移动身上甚至都冒出了汗。但鲜于翰还是做出了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让大家分批过来吧,尽量分散一点。今天能全都过来吗?”
“主子,我这就去催一催。”
鲜于翰一共5万骑兵要过河其实如果一次过1千人,其实也不过走50趟而已。就算慢吞吞走一趟花10分钟,耗费8小时也能全走过来。
但牧民们也不是傻子,就算他们笨一点,他们的头人也没那么蠢。谁都知道早点过冰面会更安全,那大家怎么会等到最后才过呢?
如果鲜于家的组织度和纪律性能好一点,或许还不会乱。但是先上冰面的都是鲜于家的亲信,或者关系更好的人。他们理所当然地先过了河。
然后,就开始乱了。
头人们根本看不到现在过的是几个人,只估计了个大概就带着自己的人上了冰面开始过河。
他们大家的想法都是:反正你们要是怕死就别跟过来,让我们先过。反正我们胆子大不怕死,不怕掉进冰窟窿里。
一开始确实是胆子大的,脾气莽的占了便宜,他们挤上了冰面,总有人害怕重量太大冰面碎裂掉进去,让他们抢了先。
后来大家看看好像过去的人多了,都没事,就越来越多的人干脆跟着上了冰面。想着反正我先过去,等我过去了,别人过不过的去又不关我的事。
于是,说好同时上一千人的,现在逐渐增多,变成一千五百甚至两千人。
鲜于翰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他的手下们自然也存着侥幸心理,觉得无非就是人多一点罢了,不会出事。
后面跟过来的牧民也陆续到了。
如果说前面的大家会跟着前面的人学,选择尽量少一点人上冰面,那后面的牧民见到前面这些人就是2千人2千人地上冰面,自然觉得2千人是没问题的。
然后自然就超过了2千人。
有些牧民觉得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反正牵着马埋头就往冰上走,主打的就是一个无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