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监视的可不止一个皇帝。这是北原皇帝兀里烈。”
里间的韩慧奕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叫出声来。可是耳朵却竖得老高——教主在用法术监视兴汉和北原的皇帝,天哪,太劲爆太刺激了。完全不可能不偷听啊。
韩振海看着白墙上兀里烈在帐篷里走动的身影,虽然他不认识兀里烈的长相,但前面已经有兴汉皇帝“被监视”在前,周宇甩出兀里烈的影像,一下子也显得非常真实。
这倒是兀里烈的真实影像,可韩振海却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周宇的法术太太太可怕了,天下两位至尊,竟然都被他用法术监视中。
换句话说,说不定教主甚至都能万里之外取他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韩振海不由得一激灵。对啊,若是有此神通,周宇又怎会将兴汉、北原放在眼里呢?
韩振海无法忍住自己颤抖的心,忍不住试探道:“难怪教主想要出兵草原,怕是这北原皇帝兀里烈在哪里,都在教主的掌握之中?”
周宇毫不客气:“不错,我还能在关键时刻让北原群龙无首。”
韩振海心想果然!他真的有法术能轻松杀死兀里烈,也就是说他也可以轻松杀死兴汉皇帝!
韩振海很不想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周宇也有可能是吓唬自己的,他其实没有那个本事。或者九五之尊天子们都有天命在身,周宇想害他们没那么容易。
可万一是真的呢?皇帝死于各种非命的也多的是……
周宇再添了一把火:“我立教4年多,却没有一个道士敢来找我斗法,那些招摇撞骗的见不到我就被人拆穿跑了。若我的法术是假的,延寿教里会‘法术’的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个。而整个延寿教,一直都只有我会真法术。韩大人,你之前问我在茫茫草原如何找到胡人都不知道。对凡人来说确实不易,但对我来说,找到他们如掌上观纹一般简单。”
韩振海随着周宇的步步紧逼,已经愈发确定,这位年轻的教主有着滔天的野心。
过去他不屑于这种人,因为滔天的野心谁都可以有,狂妄盲目的自信加持下,只要够愚昧,想当皇帝难道还能不让你想么。可是野心要搭配足够的实力,没有扎扎实实的实力,看不见对手群山一般实力的全貌,那就是自寻死路的蠢货。
可是这位周宇教主有野心有实力。过去他以为延寿教50万教徒不知道多少的信众是延寿教最大的依仗,现在才知道自己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那个人,延寿教的实力需要重新计算,上限不知道多高,取决于周教主的法术有多厉害。
若以他有万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法术来算,那真是哪一天延寿教造起反来,兴汉还没出兵平叛呢皇帝先驾崩了,那平叛之事真不知道要拖到何时。而那时,延寿教都不知道席卷几省了。
韩振海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不问出那个问题,周宇已经将自己堵在这房间里,就是在逼自己选边站。
但韩振海最终还是再挣扎了一下:“教主,我的确无与贵教作对的想法。都是那李公公今日胡乱行事……我这就将他赶走,不许他再提战马之事,可否?”
“唉,韩振海你忘了在奏折上说了耽罗岛的事?朝廷已经派使者去高丽国了,你可知这会对我的计划产生多大的影响?这可不单单是骑术训练营的事。”
韩振海语塞,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
他抬头看着北原的兀里烈在那黑色的法器“监视”下“直播执政”,有人见他有人离开,有喝骂的动作也有赞赏的神态,活灵活现,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那是假扮的,是幻术。
终于,韩振海惨笑一下,低头问出了他最不想吐露的两个字:“教主,你是想……造反吗?”
周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都说我要先打草原,你为什么不信呢?”
韩振海猛地把头一抬盯着周宇:“若是你真的赢了北原,接下来呢?”
周宇微笑着轻描淡写道:“那得看我怎么赢的。到底是延寿教战死不过千,取得辉煌大胜。还是拼尽骨干精锐血战险胜,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一样。”
韩振海被他说服了。他听得出来周宇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很明确的言下之意:
若是周宇损失轻微就能把北原荡平,那跟随他取得如此辉煌胜利的延寿教教兵,只怕根本不会再把兴汉军队放在眼里。谁都知道胡骑压着兴汉的兵打,没有那些堡垒,兴汉北方早就被胡人的铁骑踏遍了。
胡骑都干翻了,兴汉的军队又有何惧?
到那个时候周宇造反的时机才真正成熟,带着战胜北原的巨大威望凝聚人心,不知道多少人会聚集到他的帐下参与到掀翻兴汉,再建新朝的争霸战争中。
若是北上打得一地鸡毛,在胡骑的攻击下虽然侥幸最终赢了,但带出去的精锐士兵十不存一,那就别扯什么造反了,专心当个兴汉的顺民忠臣吧。毕竟帮兴汉皇帝解决了心腹大患,不说给周宇封个护国大法师,周宇要在曲阳县封爵也是小意思。
可如果周宇没有自信,没有取得大胜的预期,他何必北上冒险呢?
韩振海想得明白,当人有了吞天的野心,他所求的就只剩下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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