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使范兴,去九阳县查过皇上的催缴钦差之一曹公公的死因。当时也查出来认为是翻天鹞从安江道进犯冕州报复时,意外杀死的曹公公。
所以这次又是翻天鹞犯事,既然范大人有经验了,那就还是他跑一趟吧。
范兴听说翻天鹞的贼骑在安江道四处逛还四处烧杀,很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过去查案的。
这种事情都讲个万一,万一自己出意外了呢?
他认为翻天鹞会在当地留下探子,毕竟都在安江道肆虐不止两年了,和当地人绝对有勾连。
万一翻天鹞的探子打听到有一个朝廷大官过来查案,现在已经敢攻城杀官的流寇过来埋伏自己一手,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冤枉。
虽然他认为自己就算被盯上,也能凭本事跑掉,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马失前蹄的事情多了去,他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逃得掉。
所以范兴找借口推辞了两次,却仍然被迫“担上重担”之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带了尽可能多的厂卫出发。
厂公办案经费没有给几个子儿,范兴又带了足足20个厂卫出来,那就得自己从口袋里掏钱。
他不是那种自己掏钱贴补公事的人,还想着是不是要去安江道首府,武州的学文城里逛一圈,先弄点钱顺便看看风向。
但范兴到学文城里之后却遭受了平淡的待遇。这里已经接近前线,大家对于厂卫什么的不感冒。这里的主官不是厂卫能随便拿捏的,谁在朝中没有靠山啊。
而且安江道大旱之后穷困潦倒,真的给范兴一些贿赂也给不出什么,给的多了反而会被范兴拿到他们贪腐的把柄。
没有贪腐的话,怎么有钱给他这么多贿赂呢?
范兴无奈,只能待在学文城里调查了一下黄州的情况,找了个听说翻天鹞过了河在南州出现的机会,急急忙忙就赶到黄州天水县,想着赶紧随便调查一番就走人。免得碰到了这些流寇。
结果进到天水县城里一看,城中一片狼藉,城里能拆的都被附近居民拆走了,还有其他地方闻风赶来的乞丐霸占了城内的屋宅住下,也没人赶他们。
黄州唯水县派了一些老吏、胥吏和兵丁下来,勉强把这座已经废了的天水县守住,这些人居然还收起了城门税。
有人进城门不用交钱给他们,出城你带着城里拆下来的东西回家他们就要收钱了,否则别想带东西出去。
范兴一行人刚刚接近时,才二十几匹马,就把他们吓得把城门关得紧紧的,显然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范兴他们进了城后问了唯水县派下来的老吏,得知官员们的尸体已经被收殓,也被他们的家人领走了。
范兴也没办法说什么,难道自己非要对着早就发臭腐烂的尸体看上几眼才行吗?只能问了老吏一些大概的情况,好留着回去交差用。
接着看了一些翻天鹞丢在本地的旗帜标识等,他也有些奇怪翻天鹞为什么会把这些东西都落下了。
老吏解释道可能是押运城内民众的时候,流寇把财物粮草都已经装满了,所以流寇的兵纪律太差,干脆就把不值钱的旗帜标识都丢了,只要财物。
范兴不置可否,但也确认了这东西的确是翻天鹞的东西,在心里相信了这事是翻天鹞干的。
原本也没有什么可查的了,他又去看了翻天鹞留下的唯一一架攻城云梯残骸之后就准备撤了。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架残骸,当然是其他的都被人拆走送回家去了。
结果就恰好遇到几个人过来纠缠老吏,问他找没找到自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