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可不兴这么说,素心身上是有缺点,换句话讲,谁又没点子缺点呢?”
姜奶奶话说的非常诚恳:“比起缺点,我更看重素心身上的优点,这孩子心善,对谁都存着一份包容之心。”
老父亲听舒服了,也听放心了。
大女儿身体孱弱,性格也柔弱,面团一样,又爱哭,比她小好几岁的弟弟在她面前反而像是哥哥。
小时候,院里有哪个小朋友欺负她,都是哭唧唧回来,然后小儿子捋着袖子去教训人。
大了也一样,凡事依赖弟弟,一有点事就要找弟弟。
于明磊起初还想不通,不管是自已还是素心亲妈,亦或者是朝霞以及照顾过她的淑云同志,他们性格都比较刚硬,怎么就能养出个软包子来呢?
可想不通也没法,只能认命好好为孩子的以后谋划。
不爱学习,怕没出息,就发掘她的优点,学出一门可以立世的手艺。
性子软,怕高嫁掌不住家,就往低了去嫁,只要女婿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就不怕人欺负了孩子去。
也幸好啊,这一步步的都算走对了,如今闺女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他也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唉……儿女都是债啊。
于明磊抽回心神,叹息着回话:“这点倒是真的,孩子心善,也心软,眼瞅着都快50岁的人了,依旧没长几个心眼子。”
已经收敛好情绪的王朝霞可不赞同他的说法:“素心怎么就没有心眼子了,她只是没长一颗歪心眼子,其实心里有数着呢。”
她一直觉得闺女这就叫做老天疼憨人,软一点又何妨,只要心眼明亮,日子总能过好。
“你看看你这人,还护上了,那不也是我姑娘,我还不能说她了?”
“能啊,但你不能乱说啊是不是?”
岳父岳母争吵起来,姜二田有些尴尬,只能背着手走去厨房找媳妇。
只可惜,厨房里本就人满为患,他左看右看都没他下脚的地,只好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假装参观。
姜诚揣着手里的橘子,都吃十来分钟了,还有一半没吃完,正酸的龇牙咧嘴,就瞧见他爸反常的一幕,也憨憨的问了出来。
“爸你在厂里都站一天了,还不累吗?”
“咳,吃你的橘子。”
姜诚牙齿都要被酸软了,哪里还吃得下,又不好浪费,于是乎伸手往前一递。
“这橘子味道还算不错,爸你要不要尝尝。”
姜二田也没当回事,自然接过那半橘子,分下一瓣丢进嘴里,顿时眼睛眯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吞进肚子里,他虎着个脸把橘子丢回儿子手里:“老大,你皮痒了?”
姜诚装傻:“爸,我是真觉得好吃才分给你的啊。”
姜二田心里冷笑,瞪着他手里的橘瓣:“来,我看着你吃。”
“呵呵,我吃够了,等会再吃。”
“不行,现在就吃,不是好吃吗,哪里能吃的够?”
“什么东西好吃?”
姜萌路过,耳里刚好飘进这么一句,再看到大哥手里的橘子,整个抓起丢进嘴里,嚼了几嚼颔首点评:“是挺好吃的。”
看半天戏的胡旭阳出声了:“那敢情好,还剩下小半框,等会你走的时候都捎上。”
这个橘子是他在乡下收到的,又大又圆,还黄澄澄的,就是味道吧,酸的掉牙,都放在家里个把月了,一直没人敢吃。
“都给我?不好吧?”
“都给你,谁叫你现在口味最奇特,我们实在是无福消受。”
后知后觉的姜萌总算听明白意思,咀嚼的动作不由加大,又咂摸了一下味道:“真不酸呀。”
她重新拿起一个橘子剥开,粗鲁扯下一瓣塞君尧嘴里:“酸吗?”
君尧皱巴着脸,艰难回答她:“酸。”
姜萌又往自已嘴里塞一瓣,还是不觉得酸,见君战好奇盯着自已,将橘子往他那边送了送:“你也来一瓣?”
君战猛摇头:“我不要,我已经尝过味了,真是酸的一绝,亏它还长的这么好看,这就是虚有图表。”
姜奶奶脸上笑呵呵地,猛不丁插话:“都说酸儿辣女,萌萌这胎估计是个男娃。”
男娃好啊,头胎生个男娃有保障。
“是吗?”姜萌摸着肚子,“可我觉得是个女娃娃。”
她依然记得那个梦,抱着鲤鱼戏水的胖娃娃,头上梳着双丫髻的话,明显是女娃娃嘛。
“女娃娃好,瞧瞧我们家小大,多可爱呀。”
胡旭阳这个炫女狂魔,又开始了:“她现在会亲人了,你只要抱着她,她总扑你脸上来亲,乖的不行。”
“小二就不一样了,活似头小牛犊子,只想冲外边去玩,力气又大,有时候抱都抱不住。”
君尧光听着都心动,不由点头附和连襟:“我也觉得闺女好,闺女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贴心,乖巧。”
“就是就是,我们家小大又可爱又乖巧,还特别爱笑,我只要一看见她心都软了。”
姜萌听的只想翻白眼,小二天天被小大按倒在地上嗷嗷的叫,你管这叫做乖巧?
她觉得她姐夫是个女儿奴,对闺女的滤镜老重了,对儿子就差着点意思,以前自已还提醒过他一碗水得端平,看来都说的是耳旁风啊。
在座几位长辈显然也听出点道道,王朝霞委婉着提点:“儿子女儿都好,都是自已的孩子,女儿家心思细腻些,可能会更加体贴父母,但是儿子也不差,儿子重担当。”
“朝霞同志说得对,旭阳呐,你不可重女轻男,当然也不能重男轻女,孩子们都要培养好了。”
“欸,欸,外公我不会的。”
胡旭阳应是应下了,心里却不觉得自已有轻哪个重哪个,都是他的孩子,他两个都喜欢的不得了。
…………
在胡家享受完一顿大餐,晚上回到自已家,姜萌受不了头发上沾染的油烟,嚷嚷着要洗头发。
“姐夫家的厨房没有窗户,地方又小,油烟全蒙在头上,还比不得咱们在走廊上做饭舒坦,也不知道平时姐姐都怎么忍下来的。”
冬日里都这样,夏天来了,油腻腻的可想而知。
“那就洗,我去兑水。”
君尧不好评价大姨子的家事,只能身体力行去满足小媳妇的需求。
提水帮着洗完头发,又温柔擦拭,丝毫没有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