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飞至巍台山门,人间七月流火,巍台七月雪飘,山风颇劲,吹的天地变色,鹅毛迎面,霎时满袖浓霜。焦夫子冒雪拜山,山门执勤弟子慌忙传音禀报。
不多时,一位巍台山长老御剑飞来,她向焦夫子见礼,而后验明歌舒瑶的身份后,也邀她一同进去,至于裴风,无论焦循和歌舒瑶怎么抬举,此事与裴风如何息息相关,这长老始终不肯通融,倒是裴琥,它身为三栖兽,亦许入内。
裴风倒也不恼,只求焦夫子能快些处理好,他还准备跟裴琥游山玩水呢。裴风的外衣给了姜魅,他现在穿着的仅是内衬,不过他身为修仙者,倒不至于畏寒惧暑,只是此地风大,夹带着飞雪拍在裴风身上,若是片刻不动,便会被埋作雪人。
山门执勤的姑娘看他可怜,便让他到檐下避风,裴风摆了摆手道:“我与圣女阁下是朋友,巍台的规矩我懂,若无师门同意,我擅自迈过此门,不光我要受惩罚,姐姐也会被连累的,对了,你别看我现在眉发皆白,我还是个少年人呢。”
“你自己愿意挨着,也就别怪我巍台山无情了,我可是有心让你来避雪,是你不领情。”好在裴风心善,才没着了这看门丫头的道,她只是与朋友打赌,赌裴风会被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苗玉让裴风召她出来,裴风照做,只见她撑起青雾冥云伞,将裴风遮在里面,苗玉此时一袭白衣,如那踏雪神女,扶风天仙,那几个巍台弟子看后瞬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裴风有些难为情的对苗玉说道:“姐,其实我也不怕风吹雪打的,还劳烦你出来为我打伞。”
“怎么,你有危险的时候不让我出手,现在帮你遮风挡雪都不行了么,我又不是雪塑泥捏的,有司夜缇香护体,有谁能伤我?你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担心我,难道我就不担心你么?行了行了,好好待着……”裴风被苗玉一通数落,连忙讨好似的去拿她手中的伞,苗玉却将他的手拍开,继续为裴风遮挡风雪。
“下次出门我一定多带几件衣服,嘿嘿。”
再说焦夫子这边,寒香殿内,扈清亲自接见,当她得知焦夫子一行人在三栖兽的帮助下击杀了黯面鬼王淳于痕,并夺回了师姑楚琪的冷翠含烟镯,扈清这才屏退左右,焦循顺手布置了一道袖里乾坤,而后,扈清才对焦循、裴琥和歌舒瑶说起这事情的原委。
“一年前师祖发现了黯面鬼王的踪迹,于是联合饮云寺高僧无相禅师,沽凇湖畔田居散人以及崇丘派元丰真人合力围剿此人,但此人道术诡异,更甚从前,师姑以及三位前辈纷纷受伤,夫子应该知道,此人有一夜影魍魉,但四位前辈围剿他时,是在白天,他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祭出几张书页,竟将黑白颠倒,这才让他放出夜影魍魉逞凶……”
焦夫子听罢,眉头紧锁,依扈清所言,这黯面鬼王怕是一年前便已经被修罗界大能夺舍了,焦循将冷翠含烟镯交给扈清,而后便准备离开了,不过扈清却作揖挽留道:“夫子与三栖兽前辈为我派太上长老复仇,当受楚师姑当面道谢,还望夫子留步,容我禀明一切。”
焦循如何不清楚这扈清的意思,这楚琪恨淳于痕入骨,她肯定会找焦循当面问清此事的,而且肯定要听焦循亲口承认淳于痕伏法,焦夫子点了点头,而后忽然说道:“扈掌门,小徒尚在山门忍风斗雪,能否行个方便,让他进来避避风寒,他身上有淳于痕的玄纹短剑,另外还有一枚戒指和一面雪花盾牌,只是不知这些是不是淳于痕的法宝。”
扈清闻言,便传音让山门弟子带裴风到寒香殿,山门的几个丫头错愕不已,但掌门的命令她们自然不敢抗拒,忙将裴风请了进去,裴风收了苗玉,又向她借了伞,为带路的巍台弟子遮挡风雪,此举倒让那姑娘羞愧不已。
裴风被巍台弟子引入寒香殿,却见焦夫子三人也在这里,裴风一脸可怜兮兮的道:“师父,您老终于肯认我了!”
焦循没有与裴风调笑,低声道:“你变一身合体点的衣服,一会儿巍台太上长老要过来的,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裴风闻言,连忙将内衬变作连叶楼的外衣,裴风在焦夫子和歌舒瑶面前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有哪里不对劲的么?”见二人摇头,裴风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焦夫子又对他说道:“你将昨日缴获取出,让前辈验明,放心,只是为了证明这淳于痕已死,不会没收的。”裴风忙向玲珑和苗玉要来望舒薄辉戒和玄纹短剑,连同他储物空间的雪花盾,一并交给焦夫子。歌舒瑶见状,也将新得的四件灵宝取了出来。
片刻后,楚琪随扈清来到寒香殿,翠玉妆就翠羽仙,正茂娉婷韶华年,柳眉颦蹙生寒意,妙目善睐呈稚颜。楚琪的模样看起来不比歌舒瑶大多少,裴风一度怀疑此人是不是也服用了童心丹,除了微皱的眉头,她的模样神态,都与妙龄少女一般,而且,比歌舒瑶更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