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都,风自轻是第一回来。
之前无论是文霖国、云泽国和玄和国,他都不曾去过国都,而其中云泽国的云通城,虽然够大,但毕竟不是一国之都,至于其他弹丸小国,国都哪能与之相比。
对于那位紫罗国皇帝的亲侄子,他倒没有过多担心,毕竟天子脚下,治安应该问题不大。再说了,那人的境界,不过是洞元期而已,按他们的行事风格,多半不是靠努力修炼来的,那还担心什么。
愿意努力修炼的人,哪里会做出这种当街试探对方兵器的举动,多半只有闲的发慌的人,才会做。
京罗很大,风自轻逛了大半天,也才逛完几条大街,买的吃的倒不少,这让他不得不感叹一句,修行真好,不用担心长胖这个问题。
待闲逛至傍晚,风自轻这才转变方向,去往城西。
他随意找了家客栈,不大不小,既不突出,也不难打听消息。一个外乡人一来就选择下榻高档酒楼客栈,很容易被当地的小混混盯上。
虽然无碍,但烦不是?
休息了约末半个时辰,风自轻换了身行头,起身出了客栈,去往城中一家经营颇大的青楼。
我也不想去的啊,但这不是为了打探消息的嘛。
在一番自我辩解之中,风自轻来到一家名为“软竹坊”的青楼门前。
门前种植着几丛竹子,直挺葱郁,与门口几位身穿红色薄衣,身躯若隐若现,摇摆身姿拉客的姑娘,颇为相配。
风自轻点头不已,好一个红配绿,好一处软竹坊,只是这软竹坊,软的不应该只有竹子。
“唉呀,公子,别光站着那看呐,快随姐姐来,夜晚稍凉,姐姐帮你暖暖”
风自轻摇了摇头,心道你穿那么薄,还以为你不知道冷呢。他摆了摆手,说道:“姐姐先忙,前几日在别的地儿花了不少,今日囊中羞涩,就只好喝喝酒了。”
拉客的姑娘一听,眼神瞬间变了一变,笑脸依旧保持,却没有刚才那般投入了,伸了伸手,示意对方随意。
风自轻拱了拱手,拾阶迈入坊中。
天下青楼一般闹。
大厅中,风自轻坐在一处靠墙的坐位上,点了几碟下酒菜,开始环顾四周。
根据智鬼张智的坦述,那座废宅就在城西,地处偏僻,知道的人不多不少,但会谈论的人,却少。
他此来,就是想打听出,那座废宅如今可有何变化,亦或是出了什么新事,有了新忌讳,毕竟那张智离乡多年,情况有变,也属正常。
在听了小半个时辰后,风自轻摇了摇头,看来今夜可能毫于收获了,也罢,这家没有,不代表别家没有,多逛几家便是,反正钱够用。
要是实在没有消息,他便只好去找穷困区,找乞丐打听消息了,再要没有,那就硬闯好了。
夜渐深,风自轻轻叹一声,打道回府。
接下来的几天,风自轻去了好几家青楼和酒楼,都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好将目光,放在穷困区了。
这日,风自轻背好剑,去往城东南方向的穷困区,这次要是还没有消息,他便决定晚上去废宅一探究竟。
虽是一国之都,但阶层分化,哪里都有,所以穷困区,是真的穷困。这种地方,倒不是国家放任不管,而是即便当下将其治理好,之后不久,便又会出现。
穷这个字,如春风之草,哪里能治尽的呢?再者,治穷,费心费力费财,只要穷困区不惹出什么事,官府也就平平而治了。
穷困区,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青壮一些的,要么外出谋求差事以补生计,要么成为混混,游手好闲。
所以,来这里打探消息,算是不得已而为之,这种修行上的事,这些普通人,能有什么渠道知道呢?
只不过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会出现反常。
当风自轻抱着无所求的心态在穷困区转了两圈后,本以为仍会无功而返之时,事情的苗头出现了。
那是一个头上流血,经过简单包扎的少年,从风自轻身旁勿勿跑过,这个并无奇特,奇特的是那少年手中,紧紧攥着一片叶子,从稍稍露出的叶尖,风自轻分辨出了,那是一片竹叶。
竹叶应该摘下或是掉落不久,虽然微微泛黄,但叶子上的灵气,还残留些许。
流血少年边跑边喊着,眼中充满了光亮,“妹妹,妹妹,我终于捡到一片紫罗竹叶了,这下你的病,肯定会好很多了!”
话音刚落不久,一个身形瘦弱,面色枯黄,嘴唇发白的女童,跌跌撞撞地从一巷子的拐角处跑了出来。
或许是拐弯急了点,女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皱了皱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咬了咬牙,站起来继续朝少年跑去。
“没摔疼吧?看!妹妹,这就是紫罗竹叶,王大夫说过,紫罗竹叶可以治病,快,上来,哥哥背你去找王大夫。”
少年跑到女童向前,将攥的手微微张开,给女童看了两眼后,又将手攥紧,像是生怕风一吹,将竹叶吹走。
“哥哥,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女童趴在少年的背上,用袖子擦了擦少年的额头。
少年淡然一笑,一抹鼻子,笑道:“没事,用水冲掉就行了,快,抱紧我。”
看着少年与女童渐行渐远,风自轻决定护他们一程。
紫罗竹叶在刚掉落之后,在一定的时间内,叶子上还会残留着灵气,而这点灵气,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可以算的是上治病灵药。
少年这么一喊,肯定会有不少人知道,而这穷困区,肯定不止一人生病,那么,抢夺,很可能会发生。
果不其然,少年背着妹妹没跑多远,便被几个少年拦下,意图明显。
“长猴,这是我妹妹治病唯一的希望,我求你,放过我吧,晚了可就没用了!”少年背着女童,声音颤抖。
“我娘也生着病,也指望它治病。”名为长猴的少年身形较高,同样面黄肌瘦,与之一起的两个少年,是他的弟弟们。
“那你们怎么不自己去那里捡!你知道我在那等了多久,才等到今天吗!”少年大吼着。
长猴无动于衷,摇了摇头,“我怕疼,也怕流血。”
“那怎么现在不怕了啊!”少年咬着牙,干咧的嘴角,渐渐渗出了血丝,他低了低身,准备将妹妹放下,随后拼命。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心安。
“你只管去,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