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位名为挽玉的云玉仙府长老,柳拂打心底有些慌张,已然有些手足无措,她转头望向风自轻,后者朝她微微一笑,“无妨,从心而言。”
柳拂眼神从其他三位伙伴身上扫过,见他们都朝自己点头,这才长舒一口气,点头说道:“回回前辈的话,我我想入,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中年女子失声一笑,说道:“这还未入门,便敢提要求,属实不多见,不过嘛,你这脾性挺对我胃口的,说吧,想提什么要求。”
柳拂鼓足勇气,大声说道:“我听闻大派子弟,无事不可轻易下山,我却觉得山下历练,也很重要,或者说,更为重要。所以所以,我想六境之后,能下山游历,不限时间。”
她自然知道境界过低,出门游历凶险万分,六境也算是高手了,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这个自然,我云玉仙府可不同某个宗门,下个山还要这批准那请示的,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又不怕死,那就没问题。”
执越神情自若,如同不知道中年女子是在影射承天宗一样。
柳拂顿时眉开眼笑,学着刚才引路弟子的那般举动,朝中年女子躬身一拜,诚恳道:“那我没有其他要求了,恳请前辈收我入府,我我”最后也没说出下半句来。
一道温和的力量,将柳拂扶起,“即如此,那我便作主,替云玉仙府收了你这弟子,直接给你当内门弟子的机会,至于你能不能抓住机会,全凭你个人资质。”
随后她朝四人说道:“好了,等会就有人来接待你们,你们随意些就是,走了。”说完,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多时,便有一老一少前来为他们引路。
柳拂跟随老者去往内府,处理入门一事,风自轻等三人则在少年弟子的指引下,在客舍小院住下,富贵儿与其他马匹,也被安置在了上好的马厩里。
——
柳拂跟着老者一路随行,来到了一处庄严大殿外,老者叫她在此等候片刻,便独自进了殿内。
不多时,老者陪同一位青年女子一同出来,女子身形相对高大,一身贴身劲装,容貌虽不出众,但神情坚毅,眼神明亮,浑身透露着一种坚毅之感,令人不禁心安。
“你便是柳拂?我听府内弟子提起过一次,说你一拳一品,资质着实不凡,不过作为武者,根基稳重才最重要,求快,求速,并不是长久之法,你可认同?”青年女子看着少女,郑重问道。
柳拂先是看了一眼在女子身后一步的老者,见其对自己微笑示意,这才稍稍放心,稍作思考后,行礼说道:“回前辈的话,我弟子认为,根基与速度同样重要。根基越稳,之后实力提升才越快,这种快,并没有不好,所谓厚积薄发,便是如此。
一味求稳,在该破境提升时而选择压镜,虽然说不上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弟子觉得,总归不好,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这样最好。”
青年女子眼神一亮,细声呢喃着那句“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暗自点头,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种话,确实不错。
她渐渐有了笑容,追问道:“那何时,才是适当之时?”
柳拂挠了挠头,憨笑道:“这个弟子暂时不知,不过,相信在以后修行的日子中,总会找到的。”
青年女子继续考校了几个问题,或许是因为青年女子给人心安之感,又或者是柳拂的心中渐渐淡然,对于那些问题,她都一一回答,神情不卑不亢。
青年女子笑意越浓,她转头对老者说道:“你帮我转告挽玉师姐一声,多谢她为我引荐弟子,算我欠她一人情。”
老者躬了躬身,点头称是,随后离开。
青年女子走到柳拂身前,微笑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儿。”
柳拂一听,心中暗喜,听她喊那挽玉长老为师姐,想来也是位长老,那便不用担心什么了,她随即下跪磕头拜师,大声道:“弟子柳拂,拜见师尊!敢问师尊名讳?”
待柳拂磕头完后,青年女子将她扶起,温和道:“为师名为施渝,为师收徒,极其看重个人品性,其次才是资质,所以在你之上,只有两位。
你大师姐性子直爽,但处事还算稳重,她时常在外历练,很少回山;你二师兄为人谦和,但动起手来,却是雷厉风行,以后为师不在山门之时,你可向你师兄请教。”
柳拂点了点头,这点倒是和执越师兄很像,她正色道:“是,师尊,弟子记住了,二师兄此时在山中吗?”
“他前几日下山了,待会为师飞剑传书一封,让他早日赶回。”
柳拂嗯了一声,随后便开始了她的提问之旅。
——
一间宽敞且豪华舒适,完全不像是客舍的房间内。
风自轻躺在床上,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龙客倒是颇有兴致,时不时对所在的客舍感慨一番,有钱就是好,为此还得了风自轻的几下白眼。
执越还是老样子,坐在茶桌前,正对着那本极难观阅的无名书,埋头苦读。
良久,执越将书合上收回,看到风自轻略显担忧的神色,宽慰道:“自轻兄无需担心,柳师妹此去,想来是受到了她师尊的重视,留她下来细心教导。”
风自轻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知晓,就是不知道收她为徒的那位师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执越微笑道:“云玉仙府长老众多,不过既然是挽玉师姑亲自点名,那定会引荐给与她相熟相近之人。
在她相熟的几人中,想来会是选择施长老,施长老虽是女子,但性情稳重,行事虽然较严,但对徒弟却是极好的。”
龙客一听,转身走来拍了拍执越的肩膀,“还是你对各大门派之事如数家珍。”他侧头对风自轻笑道:“云玉仙府施渝施长老,我也听说过,有一些护短,柳拂拜在她座下,想来不差。”
风自轻这才放下心中疑虑,既然是护短的师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他站起身说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瞎想了这么久。”
龙客轻哼一声,“这可怪不着我,执越不说,我也不知道。”
风自轻拦住准备作揖行礼的执越,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拉着执越坐下,问一些关于柳拂师尊和其座下同门的事情。
入夜,月明星稀,山有鸟兽鸣。
柳拂依旧没来,想来是留在她师尊那过夜了。
龙客的新鲜劲儿早就过了,此时正坐在门外的凭栏角落处入定修行。
执越不在房内,前不久有人受挽玉长老之命过来通传,让他前去一叙。
风自轻站在门外欣赏着夜色,半晌过后,他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懂,那挽玉长老白天不找人叙旧,为何选在晚上?还有柳拂的师尊,收徒就收徒,但一收收一天,也不派人过来传个信,算是个怎么回事。
柳拂是自己带出来的,自然要更为上心,能让她有一个好去处,既圆了她已逝的师尊之遗愿,自己离开也能安心很多。
执越说过,柳拂上面只有师姐师兄两人,师尊既然护短,那她徒弟想来多少也会沾点师风,那便没有其他顾虑了,不过最好还是能见上一见。
他是一介散修,自然不好久待在此地,待柳拂之事妥帖安定,便该动身了。
事先几人已经说好,执越与龙客会带他去往无拘城,看一看真正的人鱼混杂修行之地,之后他便该去往南沙江洲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