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钟知祈被请进老夫人屋。
瞧着一脸虚青的钟知祈,老夫人心疼得上前去,捧着钟知祈的脸左右看着,哽咽道:“你这孙孙,当真要剐了老婆子我的心不是!这般好好过着不好,偏要搬离府去,如今春围不过数月,这般折腾又无人在旁照顾伺候,叫我如何能放心!可就不能待一切落定再决议此事去留?”
“我那曾孙如今无母已够可怜,与你好生参详,给博哥儿寻个好继母,偏你还不愿,如今可还要因你失去父亲疼爱!锦儿与你相认不过数月,倘若知你罢亲离府,可又怎能安心在沈家过着日子?”说着,老夫人连连抽出一条巾帕捂了捂眼,又盯着钟知祈问道:“可是家内有叫你不如快的人?还是下边的人乱搅你的舌根?”
只见钟知祈摇头道:“家人,上上下下皆待我很好。”
老夫人听此更为着急,跺了跺脚问道:“那又是为何这般急着要搬离府去!莫不是因你父亲昨夜那些话,叫你连夜跪着也要离府!”
也不给钟知祈回话,老夫人连道:“那不能够!”老夫人挺直腰,指着外头又道:“这混账衡儿虽是温家一家之主,可老婆子我可是他的老母!我要留下的人,他岂敢赶了!当真是他错言,我去撕烂他的嘴!”
“母亲!”这会君母急急从外头进来,瞧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钟知祈,见他朝她作揖,君母点了点头;方才老夫人的话,君母也听去大半。
见到君母,老夫人站直了腰,委屈得像个孩子般,一手拉过君母的手道:“碧霜啊,你可替我好好劝劝他!”
君母看着钟知祈竟有些无奈,她也不是没劝过,只是钟知祈的决心确实难以劝动。君母安抚着老夫人,又招呼外边的人进屋里来,将钟知祈扶起落坐。
“主君昨夜的话确实重了些,可不过是些气话罢,并非真意要赶祈哥儿走。”君母扶老夫人坐下,自个也落了坐,看着钟知祈,君母小心问道:“昨夜你父亲在旁,有些话我不敢直言,今日当着你祖母面我便说了。”
“母亲请讲。”钟知祈一脸虚弱,作揖道。
“你这般着急要走,想来非一时之想,只是巧着赶上昨夜提及立房一事,你便就此摆明了原有的想法,可是如此?”君母问。犹豫许久,钟知祈点头了。
君母低了低头,小声问道:“你回温家不过短短数月,可与你那些弟弟妹妹倒是相处得融洽,并无什么不适不合既如此还想离去,可是听了下边人嚼了什么舌根子”
“说了什么!”老夫人问。
君母欲言又止。见此,老夫人很是着急说道:“君母有话直说便是!”
“殊不知,谁才是温家长子”话落,君母闭目不言。
老夫人气得猛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何人!何处!何时嚼的舌根!”
“老夫人当心身子啊!”卫妈妈急急从里屋,小跑出来,扶住老夫人。
“吃着主家的饭拿着主家的钱,竟还嚼起主家的舌根!可是温府家事好做闲得慌!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无德蠢人竟说此话,去给我挨个挨个的问,挨个挨个的找!掀翻房顶也要给我找出来!”老夫人一手指着外头,一手捂着胸口,着实生气发抖。
钟知祈同君母也小心护在老夫人身旁,生怕一会就这么气晕过去;老夫人就近落坐,手捶着胸口一脸艰苦。
“大哥自然是我们温家长子!”这时,二哥儿温世倾同六姑娘一起来老夫人屋中。
“母亲,咱府内何时有这般蠢材留着,可逮着了扔远了去,永不复用。那些爱嚼舌根的,周妈妈,你挨个的找,找着了,便将他们都拉来我院中,日日夜夜的跪在我院中嚼给我听,若嚼不来,便打断腿扔出府去!”六姑娘说。
周妈妈应了是,连连带着几个女使便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