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村中间开大会的老地方,朱宽厚还是把自己当做里正,在铃铛下边喋喋不休,最外圈的流民面无表情的看着里边,而叶绩和木生则是坐在朱宽厚的后边,一如往日的县尉。
朱宽厚将木生同意流民帮助村民收麦的功劳放在自己的头上,大言不惭地说到:
“大家听我说,这个,咱们虎山村临近秋收,因为前些日子有流民作乱,咱们收麦都收不利索,我呢,就给这个木生说了一下,虽然人家木生家里的事情也很忙,但是我给他好好讲了一下,咱们村的收成比流民重要,他也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同意让流民给咱们收麦子,大家有要说的吗?”
下边的村民小声的议论起来,能让流民帮自己收麦当前是好事,但是自从朱宽厚在流民作乱时逃窜,大家就都不愿意再相信老头的鬼话。
这时一个婶子大声喊道:
“木生,你站出来说说呗,咱这么多村民流民也不够用的啊,你到底是打算怎么安排啊。”
“就是,你现在是里正,你站出来说说吧。”
一时间大家都打算让木生站出来讲一讲。
这是朱宽厚难受了,合着我讲了半天白讲了,我都说了木生不愿意让流民帮忙,是我让木生改变的主意的吗,怎么都跳过自己找木生了,不知道自己说话才好使吗?
朱宽厚刚站出来说话,背后便传出木生的声音:
“朱宽厚,你下去吧,我来说说。”
朱宽厚一僵,虽然没有人关注自己,但是他还是觉得众人在用奇怪的眼光审视着自己。
木生站了出来,心里想着叶绩的要求,缓缓地将计划说了出来:
“各位乡亲,前些日子,流民作乱,打伤了村民,但是那些伤人的村民都被我们抓了起来,现在剩下的流民,不但没有伤害村民,还帮咱们打跑了那一帮作恶的流民。
至于有人说自己认养了流民,花了银子,不说那些杀人的流民,就说现在剩下的流民,那都是我又从各位手中用县尉给的粮价换来的,本来就不欠各位的。
现在呢,老里正朱宽厚一直找我,说要让流民帮忙收麦,这是对咱们村来说是好事。
虽然那天晚上朱宽厚第一个就跑了,这件事确实是好事,所以,我同意让流民帮咱们收麦子。”
村民们一听当即一喜,连连叫好。
木生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流民也不是无条件帮忙的,像朱宽厚这种,既没有认养流民,又没有被流民烧家的,想让流民帮忙,就自己找流民谈条件,凡是过去认养过流民的,不管认养了多少天,流民都会无条件帮你把麦子收完,等这一次的收完,再帮被烧房子的收麦,收完这次,流民和咱虎山村互不相欠!”
朱宽厚脸色一黑,这怕不是来通知收麦安排的,这是来打自己脸的。
朱大壮猛地站起来吼道:
“我不同意,那群流民吃我的喝我的,把我家房子烧了,还把我儿子杀了,收一次麦子就完事了?不行,我不同意!”
面对蛮横的朱大壮,木生分毫不让:
“哼,你儿子打人在先,被人打死是技不如人,谁让你大儿子二儿子干看着不帮忙的。
而且流民暴动你朱大壮有一大半的责任,你买了粮喂给驴吃,让流民吃草,还当着人家面打死人家的儿子,没让你赔偿就算放过你了。”
朱大壮的性格就不允许自己吃亏,而且他看不起木生,觉得新的里正就应该归自己管。听见木生这么说话当即暴怒:
“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呢?信不信老子打你!”
没等木生说话,周圈围观的流民都往里走了一步,窑匠更是指着朱大壮的叫嚣道;
“怎么朱大壮,家里没烧干净,想再烧一回?”
周围的村民被流民的气势吓的一静,朱大壮也是强装镇定的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