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汴京,天气转冷。汴河上的画舫内,倒是丝毫不见萧瑟。烟雾缭绕的舫斋内,天玑手执着一颗白子,将之放入了棋盘中。
“坊主,经我们多方核查,那个少年是右领军卫上将军府的门客,最近频繁的出入在校场内。”
“将军?暂且先别动他。”
卢存领手握黑子的手一顿,接着便势如破竹般的,将其放入了白子的气尽处。沉思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
“总归是会有机会的,河面过不久怕是要结冰了,此事就先搁置罢。可是寻到了开阳?”
“就在城东的公租房内,等同于废人。”天玑的眼眸中,一道情绪稍众即逝,之后他便抓起了白子,认真的研究起了棋盘中的局势来。
“姑且先留他一命,倘若背叛,杀无赦!”卢存领毫不犹豫的,将黑子下到了白子唯一仅剩的一只眼上,断了它的那口气。
“天玑,你又输了,下去吧。”说罢,卢存领便开始一个一个的,挑起了棋子,并将其放入了棋奁里。
退下去的身影,天玑眸中的那抹惋惜,到底是泄露了,他们曾经的手足情深
寒风冷冽,霜寒露重。伴随着飘落的秋叶,光阴荏苒不曾被人拾捡。
讲武殿内,两道人影正认真探讨着。
“何为至道?”
赵光义盯着酒盏中的寿泉,寻思着王溥的话语,再次冲着丁少微提问道。
“寡嗜欲则身安,薄赋税则国泰。”正气凛然又毫不犹豫的声音响起。
“先生所言正如广成子所言。”
赵光义盯着丁少微片刻后,终是感慨地道出了声。
最后一次讲道论玄结束后,十一月初四,太宗放道士丁少微回华山。
崔少愆送别了便宜师傅后,看着那道潇洒的背影,揣紧了怀中的那本卜筮录,羡慕又认真的憧憬起了她自己的未来。
在校场踏实的呆了不足月余,崔少愆迎来了她到这里后的最大一场盛宴杨延玉的大婚。
亲迎前一天,前来铺房的女方家,早早的便来到了男方的宅中,布置起了新房。
看着那预送过来的部分嫁妆,一箱又一箱的,显然是下了不少的血本。把崔少愆羡慕的不要不要的。毕竟,那可全是由白花花的银子堆起来的。
“阿愆,你杵在这里看别人铺房作甚?”
阿兰那看着没有一丁点儿自觉地崔少愆,将手中新娘梳妆使用的冠、帔、花、粉等物件,一股脑的都交到了他手上。
“明明是四哥让我守在这里的。”崔少愆接过手中的一堆物件,努力的解释了起来。
“人家挂帐幔,铺设房奁器具、珠宝首饰的,守着新房不让外人进入,本就是规矩,你守着它作甚?”
阿兰那瞅着大睁着纯质眼神的崔少愆,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继续着道:“你去把这些都送到女方家吧。”
“可是”崔少愆犹豫着,想起了四哥说“要盯紧她们”的原话,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