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去找萧妃画像的路上,也是不禁想起了许多当时的过往。
自打他被收养在景阳宫起,萧妃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好,总是躺在床上,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很久。
睡醒起来的时间,就一直陪着安康公主,陪她说话讲故事。
李玄跟着在一旁也顺带听了不少故事。
萧妃是李玄见过最温柔的一个女子,当时他还想过怎么会有皇帝舍得将这样的女子关进冷宫里。
可惜的是,李玄和萧妃相处不到半年,她就故去了。
李玄是在一个夏日的暴雨中被安康公主救下的,而萧妃则是在秋天病倒,最后在同年的冬天离开了人世。
说起来,这些也不过是发生在去年的事情,可对李玄来说却好像是很久远的记忆一般。
“萧妃娘娘看到现在的我们,在天之灵应该会感到欣慰吧。”
来到甘露殿附近,李玄整理好心情,板着脸就去翻窗户。
翻窗户这事儿是李玄的拿手本领,尤其现在修为高了之后,那叫一个丝滑。
李玄无声无息的翻进甘露殿,结果一头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即便李玄的铜头铁臂早已大成,但也被疼得满地打滚,两眼泪汪汪。
永元帝的掌灯太监王喜疑惑地看着满地打滚的李玄,问道:“小家伙,碰瓷不是?”
李玄一听,感觉脑瓜子更疼了。
王喜身材矮壮,虽然年纪不小,看着就是身体硬朗的老头。
可李玄万万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硬”到如此离谱的程度。
“这些个老太监,一個个都练的什么邪门功法!?”
李玄心中腹诽不已,不断用阴阳真气为自己缓和着疼痛。
王喜见李玄可怜,伸手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看着李玄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王喜也是当即安慰道:
“哎哟,给你撞疼了吧?”
“来,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讨厌的疼痛都飞走~”
王喜唱着儿歌,摸了摸李玄的脑袋。
还真别说,李玄立马就感到头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只是他若有所觉的发现自己的体内的阴阳真气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太过微弱,让李玄还没察觉之前就消失不见。
李玄擦擦眼泪,顿时好奇心发作。
“奇怪,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以李玄现在的身体强度,即便是撞在铁板上,也是铁板凹陷,绝没有他脑袋疼的道理。
哪怕王喜的身体强度极高,可李玄刚才翻窗户进来时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按道理来说,即便是撞在王喜的身上,也没有这么疼的道理。
“是受到了道的影响吗?”
“嘶,总不能这老头的道是让人更容易感到疼痛吧?”
李玄越想越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王喜见李玄不哭了,这才笑了笑说道:
“阿玄,你怎么来翻甘露殿的窗户了?”
“这是调皮啊?还是有事来见陛下?”
李玄撞了一脑袋之后就老实了,当即说出自己是来求见永元帝的。
“那你记得下次一定要走大门,你走到门口自然会有人接你的。”
李玄哪里还敢造次,当即乖乖点头。
这随便撞了脑袋一下,就给他疼得死去活来,谁能遭得住。
反正李玄以后是不皮了。
“那我带你去见陛下吧。”
王喜也不过多追究,直接带着李玄往甘露殿里面走。
随着深入,王喜无声的脚步慢慢开始有了动静,让自己的脚步声缓缓变大,让人容易察觉。
李玄乖乖的被拎着,很快就见到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永元帝。
永元帝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看到李玄被王喜拎着进来,不禁微微一笑。
“阿玄,今天这入场倒是不同寻常啊。”
永元帝忍不住打趣一句。
王喜也将李玄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多谢喵。”
李玄冲王喜道了一声谢。
王喜只是微微点头,然后自行退到了一旁。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永元帝好奇的问道。
李玄很少自己来甘露殿,永元帝觉得能让李玄独自上门求见,应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面色也不禁严肃了许多。
李玄也不客气,直接爬上了永元帝的龙案,然后用尾巴写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李玄所写的内容,永元帝严肃的表情慢慢融化,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已经……一年了吗?”
永元帝的眼神变得空洞,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安康有心了。”
他说罢,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一张画卷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李玄清楚,这是永元帝从自己的帝鸿骨戒内取出来的。
永元帝的帝鸿骨戒乃是足戒,性能比李玄手中的羽戒要强上一些。
拿出画卷之后,永元帝缓缓打开,先是自己认真的看了一阵,接着才给李玄展示了一下。
画卷上是一个温柔婉约的绝色女子,正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眸望着画外的方向。
李玄能够认出画上的女子正是萧妃,只不过比他记忆中模样要年轻许多,看起来应该是在萧妃被打入冷宫之前留下的画像。
“这幅画便借给你们吧。”
“等安康用完之后,记得再还给我。”
李玄心中暗骂一声永元帝小气,但接着眼睛一转,心中暗道:“要是安康没用完,那不就不需要还了吗?”
想到这里,李玄又看了看永元帝的神色,立即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一定是他不好意思直接送给安康,这才拐弯抹角,幸亏我机灵,听懂了他的意思。”
“嘿嘿~”
李玄嘿嘿一笑,自觉平日里没跟两位总管白混,现在是越来越有眼力见了。
永元帝看李玄突然发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在永元帝看来李玄本就是奇奇怪怪,又偶尔神经兮兮的怪猫,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算了,毕竟是我朝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