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西山,枫叶似火。
鹿呦细薄的肩膀上,挑着个腕粗的木担。
担子两边,各挂了两只沉甸甸的野鸡,压的她半弯着腰,连走路都难。
“呼~呼,我走不动了,师叔!”
鹿呦停下来,抹了把汗,没啥形象的往地上一坐,直喘粗气。
天晓得,她挑着这四只该死的野鸡,已经走了整整一晚上山路了!!
她本来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跟着姜月白,自然能够安全无恙地走出这片深山。
谁能想到,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御剑不御器离开这里就算了,居然还一路走一路猎杀妖兽。
猎杀妖兽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她猎杀的太多,把鹿呦自己带来的乾坤袋都塞满了!
昨晚她更是趁鹿呦闭眼休憩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又抓了四只野鸡来,还弄了根木棍绑上让鹿呦一路挑着,说是有用。
要不是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鹿呦真想挑骡子走人!
姜月白啃着一张烙饼,一脸嫌弃的摇头。“小屁孩就是矫情,这才走多少路,就喊累了?”
那张饼子!那张饼子还是从她这里抢走的!
鹿呦深呼吸了一口气,“师叔,弟子有个问题不吐不快。”
姜月白瞥她一眼:“一路上就数你话多,小嘴叭叭的就没停过,可闭嘴吧你。”
鹿呦:“......”
“不行!”鹿呦猛地站起来,“我必须要问一下,为啥咱们不能直接御剑飞走,还要一直在这山里转悠?”
“你懂什么?走路也是一种修行,年轻人,戒躁戒妄啊。”
“好好好,就算走路是一种修行吧,那这几只鸡又是怎么回事儿?”
鹿呦指着地上那几只被红线五花大绑,却还在扑腾的鸡,一脸悲愤。
姜月白啃着饼子,从腰间取下酒囊,从里面倒出最后一滴酒,好好品味了一番,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哎呀这酒也没了,看来不出去是不行了。行吧,咱们今儿就出山!”
鹿呦咬牙:“没酒了你才想着要带我出去?”
姜月白大力地挼了一把她的脑袋,将鹿呦的头发薅的乱七八糟的,然后用指甲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怎么?不是你死皮赖脸要跟着我的吗?”
“老娘可没有求着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当个小尾巴。这会儿不乐意了?那你直接走啊,老娘又没拦着你。”
直接走,她确实可以。
可是看了看姜月白那张脸,鹿呦舍不得。哪怕她知道眼前的人绝对不会是她娘,但是她还是舍不得。
认命地挑起木担,她乖巧地低头:“我错了,师叔,咱们现在往哪个方向走?”
姜月白指着前方一座黑色的山峰:“那儿,看到了吗?爬上去。”
鹿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她:“那儿是风蚀鸟的巢穴!我之前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没错啊,就是那儿。”
“......”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
鹿呦一只手抓着几只鸡,一只手抖索地跟帕金森似地爬上了山崖。
姜月白在下边点了几下脚尖,尘埃不沾,风姿皎皎地踏了上去。
鹿呦看了看自己黢黑的手掌,默了。
“小屁孩,快快,咱们在这儿躲起来。”
姜月白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拎起鹿呦,鬼鬼祟祟地藏到一棵大树下。
然后,掏出了一把大刀。
??
像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姜月白突然按住鹿呦的手,将她手腕上那条蓝色小蛇一把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