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见对方的另一只袖口也渐漫出乌烟。
顷刻间,便不见了双臂,留下愈多浓烟。
沈师堂一手护住口鼻,另一手又涌一掌,幻出青束,似一头血口青狻般扑撞到对方身上,这一掌比刚才打的还要猛重些,正中对方胸口。
没曾想,此掌一去,那人的身子也瞬时化作乌烟,烟雾愈浓,缓缓涌出宗外,只留下被击碎的衣布。
候在阶下的仆从见宗内泛出阵阵乌烟,怕沈师堂遭逢变数,便急忙向宗内奔去。
众人奔到一半,便见沈师堂掩着口鼻从宗内腾了出来。
师堂一出宗门便大骂随身的仆从竟一丝察觉也没有,险些让自己逢遭暗算。
言罢便转身,再望不见浓烟,却望见宗门外的方石凳上,襁褓中啼哭的婴儿。
暗红色的粗布中,只裹着满身血迹的婴儿,和一块难得清透,明白,但却形状奇异的玉石,那玉石虽清白但却透着淡斑红,遍身暗纹,似文似兽,遇光,便泛出纹亮,世间罕见。
沈师堂望着怀中的婴儿,不禁感叹,今日若不是幸逢此婴一啼,必命丧于此。
此时不远处,在母亲怀中的忆柠正吮着手指,忽闪着灵巧的双目,也学母亲一样,凝望向父亲怀中这个满身血迹的婴儿。
沈师堂携这孩子回了府,四处替此孤婴寻亲,但过了许久,也鲜有线索。
时有一二认领者,也只是心里念着能跟沈师堂攀上人情,几句上下便知真假,都被赶了出去。
日子久了,沈师堂见再难寻到此子双亲,便当他是自家孩子,收作义子,唤名沈对,对其视若己出,并传其家世功法。
沈对虽日日勤苦研习,功法招式烂熟于心,却始终无法放施其效,至今还止步入门而已。
师堂府上下年龄相仿者,只有沈对沈忆柠二人,自从沈对入府以后,两人便形影不离,日子久了,便生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之情谊。
……
两人你追我赶,绕过几条长街。
沈对这才停下步子,朝身后的沈忆柠喊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
沈忆柠见沈对停了下来,便紧接着移步去沈对身边,把脸凑上前去,举起手,捏着沈对的脸问道:
“这几天都跑哪去了,让我一顿好找,究竟是谁惹我的小阿对生气了?”
沈对霎时羞红了脸,退步,推开了沈忆柠的手,冷道:
“别动手动脚的,咱俩还是生分些好,你方才也闻那泼皮老汉讲了,最好躲我远些!”
沈忆柠皱着眉头道: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呀,是不是沈万真那小子又胡吣些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沈忆柠确信道:
“准是了,都怪楚姨娘平时太溺纵他了,这憨货越发放肆无礼,口无遮拦,你先随我回府,我替你教训那小子。”
“不怪沈万真,你回府把这个交给府主。”
沈对一摸束袋,发觉少了什么,低头一望,才知竟丢了随身玉,随后转身朝沈忆柠缓道:
“糟了,那贼老汉算卦是假,盗玉是真,怪不得不肯放我走,非图这玉,原是早惦记上了。”
沈对扭头对沈忆柠说:
“我回去寻玉,你先回府,像今日这般抛头露面,若是被府主知道,定不会轻饶你的。”
“要不要叫几个家仆随你?”
“不用。”
言罢,沈对转身跃壁,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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