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不够?
“藩王世袭,代代为王,子嗣开枝散叶,仍旧为王。宁王、怀王、益王府上,何止一两位藩王?”
朱祁钰背负双手,目光冰冷。
“宗室层层扩张,终成尾大不掉之势,大明社稷之负担。身为朱家宗室,不为国效力,反而做国家的蛀虫,要之何用?”
“最重要的一条削藩之策,唯有取消藩王世袭制,若大明藩王对大明无贡献,此王位便从此而止,再无藩王!”
此言一出。
王直、于谦尽皆骇然!他们呼吸都猛地急促起来,感到了莫大的震撼!
他们所提之计策,徐徐图之。举子锐气之言,要将藩王纳入到朝廷的官员制度中。
但哪怕如此,藩王也是藩王!然而,陛下此言一出,藩王就再也不是藩王了!
哪怕流淌着皇室血脉,位列宗室之中,但若对大明江山社稷无有贡献,就黜落为臣子,甚至平民。
结合诸条削藩之策,这藩王的权力,恐怕比实权的公侯还要小。
毕竟公侯虽然不能继承,但藩王也不能继承啊。“陛下,这…”
王直都不敢想象,这一条如果推行,将会造成何等巨大的影响,各地藩王会作出何等之事。
“陛下,这一条推行,恐怕天下都要轰动,藩王绝难同意。”
于谦说道。
“朕下旨意,还要问藩王同不同意吗?”朱祁钰背负双手,威严说道。
“削藩一事,刻不容缓,前四条削藩之策,你们二人讨论定夺,最后一策,绝无更改之余地!”
“去吧!”“臣遵旨!”于谦、王直皆拜倒领旨。
朱祁钰让王直、于谦离开。慈宁宫的上官嫣儿,却是前来。“陛下,太后请您去慈宁宫。”“嗯,朕知道了。近日宫中有何事情?”
“启禀陛下,无其他什么事情,宁妃娘娘有喜后,宫中气氛平静,但臣妾昨夜曾见到有人鬼祟”
上官嫣儿略有迟疑。
“嗯?”
朱祁钰诧异。“宫中岂无侍卫、西厂?怎么会有人鬼祟?”
“回禀陛下,若宫中之人自行行动,侍卫西厂当然也不会轻易阻拦。”
上官嫣儿说道。
若是嫔妃在走动,侍卫难道还能把她关进冷宫中吗?
“我知道了。”朱祁钰明白了。
“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嘉奖吗?”朱祁钰问道。
上官嫣儿是太后身边人,他一向对她还算不错。“臣妾……”
上官嫣儿若有迟疑,低眉婉转。
她想要的,没有其他,只有侍奉在君王身侧,唯有这样,才有机会踏上更高。
宫中唯有争。朱祁钰多看了她一眼。
上官嫣儿的美貌,哪怕在宫中都是罕见,犹如孔雀,尊贵华丽,但又有一丝深藏的媚意。
如此娇艳,却在深宫中寂寞凋零。
“等会,若太后同意,你就来我寝宫里做事吧。”
朱祁钰淡淡说道。“谢陛下!”
上官嫣儿感觉到的,只有惊喜,她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自己的努力,终于是被看在了皇帝的眼中!
慈宁宫内。朱祁钰踏入其中。
“皇帝啊,你来了,哀家想去御花园转一转,不知皇帝有没有空?”
“母后要转一转,朕当然有空。”
朱祁钰搀扶着太后,两人在御花园之中,挥手屏退侍卫、宫女。
朱祁钰知道,太后是有话要说。
“皇帝啊,哀家听说你近日雷霆之怒,处决了两位藩王。你准备怎么处理剩下的这些藩王?这可都是我朱家宗室啊。”
“母后,朕要行削藩之策。”
朱祁钰说的很简短,他相信太后能明白他的意思近。
“嗯,皇帝,哀家对你很放心,不过这控制权力,固然重要。但皇帝还需要做的,是平衡。太祖封藩王,是为了护佑大明疆域,不让外臣控制一切,皇帝啊,这其中就是制衡。”
太后谆谆善诱。
“藩王势力大了,会有隐患,但若是藩王太弱,甚至被移除,那么日后外臣若是做大,就无人可以制衡了。”
太后的意思,十分深远,朱祁钰固然神武一时,镇压四海,但难保朱家江山永固。
必须维持这种平衡。“朕受教了。”
朱祁钰点头,受益匪浅。太后老成持重,是社稷之母,所言皆有意指。
“不说这个了,哀家相信皇帝有分寸”
后花园中。
“还有一事,哀家要和皇帝说。”太后转过身来。。
“皇帝啊,你准备把祁镇怎么办?”“朱祁镇与宁王共谋反叛,按律当斩。”朱祁钰淡淡说道。朱祁镇是个什么样的皇帝?
他在位时,任用奸臣,大太监王振权倾朝野,任人唯亲,天下无不痛恨。
土木堡之战,朱祁镇好大喜功,妄自出征,强带文武百官,肆意胡乱指挥。
五十万大军岂无将领?英国公张辅都在其中,哪里轮得到皇帝御驾亲征?
这一战,就葬送了五十万大明热血男儿。甚至,差点把大明江山都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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