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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撕破脸皮(1 / 2)

椰树砍成的木头用麻绳绑紧,做成一条简易小排筏。刘念念和阿浪卷起裤腿,推送着它进海。

想想仰躺在排筏上,一簇簇低温水疱从胸口爆裂到脖子,混合着皮下渗出的黑色尸水以及黄脓,混合成充线粗细的水流,染黑了整条小舟。

十根手指甲盖翻起,露出放在胸口。

马力拱在怀里睡着了,美凤坐在沙滩上懊恼,痛恨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我不知道,灵魂会一直被困在死去的尸体里,没法驱赶,直到骨头消失。”

“但是,想想是知道的,”小望拍拍她的肩膀,“她做出了一个非常勇敢的决定。她说,人这一辈子,或许就只为某个瞬间。”

瘦猴子抱着玫瑰花,呆呆傻傻地沉默,被4个钻石男模团团围住安慰。李尔可能是想到了玉雪可爱的师妹,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庄河轻轻牵住周七垂在身侧的手,问,“你有那个瞬间吗?如果有,是什么?”

周七想到了小萌,在圆脸羊角辫小姑娘扬起小脸的一瞬间,她就全面沦陷。

从此有了,必回现实的激烈想法。

“几个月前,永生国际会议上我融资失败,跨国项目的研发进展也不顺利。下飞机回到家,你开门问我,红烧肉汤泡饭要浓一点还是稀一点。”

庄河牵起她的手印上一吻,难得在有人的地方显露情感,“我想,未来无数次敲门,我都希望是你站在门口。”

岁月不知道是个什么可怕东西,把曾经的美好磨地像老镜片那样斑驳。周七记不起8年前的一段平凡而模糊的记忆,一丝一毫也共情不了。

连自己会不会做红烧肉,都不太敢确定。

她抽回了手,冷静的口吻,平淡的语气,问出了个王炸问题,“在魔方里,那个叫你papa的人是谁,他和你说了什么?”

送到海水及膝处,黄三张擦掉眼泪,点起了一把火。蛋白质焚烧起来,整个海滩飘荡起一股臭鸡蛋和死老鼠的味道。

熊熊烈火,在昏黄暗沉的日月交替中,迸发出极艳的光亮。

美凤垂目,不忍看,“她是活着的。”

小望眼睛里都是羡慕,“死去的身体是不会有感觉的。能在漫天火光中,看到爱人为自己送行,也是极度的浪漫了。”

他的眼神不自主地飘向周七。却看到周七和庄河两人单独走到一边的椰子树下,交谈起来。

小望落寞地坐下,视线收回来,和美凤排排坐在沙滩边看火葬。李尔则去收拾牛肉椰子汤,用海水清洗大家的碗筷。

旁边,瘦猴子和四个钻石人正在用搭建沙土花瓶,玫瑰花在绚烂的流霞云朵下,盛力绽放。

美凤觉得,幸福不过如此。

即便在现实世界,又有多少人,拥有能邀请地出来的好友,一起痛痛快快去沙滩上,欣赏海边日落呢?

美凤瞧着椰子树下周七抗拒的肢体动作,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她不爱他。一个女人喜欢男人的眼神,不是这么没有温度的。”

小望掬起一捧沙子,看它们从指缝间溜走,“啊?”

“现代人总说,爱情很容易,喜欢这种东西不值钱,其实并非如此。”美凤摸着儿子的短发,“碰到一个真心动的人,是很难的。”

“相爱容易相处难,能和爱人走到共同孕育一个生命阶段,必须要足够的幸运、十分的忍耐,和一万个坚持。”

小望想到了和自己上司通奸的绿帽老婆,苦笑,“可不是,凑合是世界上最难听的词了。”

“那你不去追上一追?”美凤给了他一肘子,看他懵然不知,不禁笑出声,“你可别说不喜欢,那就太没种了。”

小望瞪大眼睛,极力否认地很苍白,“什么?我喜欢七姐,我,我怎么会喜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白皙的脸红成一截一截,最后苦瓜变甜瓜。但心上涌起一阵阵欣喜的同时,酸气泡泡也一个一个冒尖。

“但是,我怎么能和庄哥比?就连我的命,一半也是他救回来的。”他将手里的沙抛向浅滩的海水里,“再说,七姐怎么看得上我?”

“不说现实庸俗的样貌财富学历家世,就是在规则世界,庄哥的智力武力,又有哪一个比得上?”

“这倒是,”美凤纯粹从女性凝视出发,不得不同意,“关键还年轻,你可不知道,男人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我可太有体会了。”

36岁的小望摸摸自己软体动物般松垮垮的肚子,牵起难看的笑,看向在激烈争吵的两人,“没关系,跟着她我就很开心了。”

从古自有痴情人,唯爱绵长不似恨。

庄河左手撑着腰,右手抹脸,拿倔强固执的周七没办法,“我把你当老婆,你把我当辅助?你有没有心啊?”

周七掀了掀眼皮子,冷笑,“你从小有个坏毛病,一旦想逃避问题,就喜欢东拉西扯。叫你爸的龟儿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东西?”

她挥开庄河伸过来的手,眼含警告,“说话能不动手动脚的吗?还是,你单靠嘴圆不上谎?”

庄河是高级知识分子,不会被言语轻易激怒。他揉着被打红的手腕,重又起了个话头,“从疯魔世界里出来后,你和我睡了2次,你倒是解释解释什么意思?”

“是你大半夜摸到我床上的吧?不是我强迫的吧?”

周七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实在没趣极了。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到黄河心不死,或者以为女人天生就容易敷衍糊弄?

32岁的她再回头看,并没有觉得24岁庄河惯玩的男人小把戏,有多么难以察觉或对付。

只不过,24岁的自己滤镜过深,喜欢巴巴地给对方面子。

她叹出一口气,像看个耍无赖的高龄儿子,视线在海面上冲天的黑烟转了一圈,石破天惊地开口,“他是庄溪流。”

一听到这个名字,庄河浑身进入战备状态。

他一瞬不瞬地直直和周七对望,一言不发,拳头攥紧到青筋凸起。额头上的血管暴涨,眼球突突跳,眼眶里炸出一片烟花血雾。

“他是你和陈纯的孩子,取名溪流,是希望追随父亲的科研脚步。”周七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试探,“和量子纠缠高维领域有关?”

“好,好,好。”庄河背过身,对着椰树面壁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