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用术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跟发冠,侧头看向了还黏着自己不放的方多病,好笑地用肩膀拱了拱他搭在自己肩上的下巴,“王宫中的情况还未查完,你闻到的酒气,应当就是来自酒阁的。外头天色也深了,正方便了查探,只是你总不好突然出现在宫里,要不变回犬身?”
方多病搂着他腰的手收紧了几分,几乎要将人重新揉回怀里,故而很快便被捉妖师没好气地拍了一下。
他这才哼哼着用鼻尖碰了碰捉妖师的耳朵,答道:“上次变回犬身之后,就变不回来了,这回化形又是意外所致,我还是不变回去了。”
唐周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将他贴到脸颊上的嘴唇用手指推开,才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这样也好,人形总是要方便一些,只是却是不好随意出现在宫中,你可学了缅匿之法?”
方多病虽是记忆全无,但术法却记得不少,尤其是那次在铘澜山的疗伤泉水底下碰见了金莲法器,七曜神玉因其激活后,一股脑叫他回忆起了不少仙法。
唐周说的缅匿之法他记忆中有好几个,藏在他身边自然不是问题。
因为茶水的意外,两人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等出了屋子时,住在临侧的其他捉妖师都已经回屋了。
唐周扫了角落的屋子一眼,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带着隐了去了身形的方多病绕了大半个王宫,寻到了酒阁处。
夜色中的酒阁带着几分森冷。
唐周看了眼悬挂在酒阁上方的净生符,施法将其取了下来。
阁内淡淡的血煞之气登时弥漫开来,在酒阁中一个个酿酒的大缸中,竟都飘散着一股夹在酒香中的血腥味。
方多病身形闪现,扫视着眼前几乎铺满酒阁的酒缸,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不用将酒缸打开,两人便可以猜到那些失踪的女子最终的归处。
只是在两人打开酒缸确认之前,罪魁祸首便出手阻拦了他们的动作,试图以偷袭的方式了结不愿意装糊涂,甚至就要查出真相的唐周。
然而他低估了唐周的修为,更错算了他身边还有个方多病,故而人还未挨着唐周分毫,便被暴怒的白犬一掌击飞出去,连带着酒阁临窗的那面墙。
唐周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从被撞塌的那面墙追了出去,却是稍慢了一些,只瞧见了地上一滩鲜血,那穿着夜行衣的罪魁祸首便用术法逃窜开去。
他也没用御剑术,毕竟总是要让祸首带着他们去老巢看一看,还暗暗给逃窜的身影下了一道追踪符。
追踪符最后落下的地方果然是裴洛的寝宫。
哪怕为了洗去自己的嫌疑,裴洛做了场被偷袭的戏,也换下了身上的夜行衣,但他苍白如纸的脸色,还留方多病仍旧留在他身上的神力,都已经足够说明方才偷袭他们的究竟是谁。
眼见着瞒不下去,裴洛眼中煞气一闪,便也不再隐瞒自己修邪术之事,翻手再度袭向了唐周。
只是他本就受了重伤,修为也远不如唐周,只一击便被击得跌落在地。
待他再要逃时,在一旁掠阵的方多病却是以神力化作绳索,将他紧紧束缚起来,丢到了一旁。
唐周拍了拍丝毫不显凌乱的衣袖,几步走到他跟前,面带冷色道:“你果然在私练功法。”
当年裴洛还是世子的时候便体弱多病,又陷入皇位倾轧中,经历过多次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