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不回人形的方多病在唐周眼里渐渐便好似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那个初一见面,便满脸笑意地吻上来的年轻男子刻意地被藏在了记忆中,自欺欺人地冠上了遗忘的名头。
中元节过后几日,掌门的寿辰也终于到了。
虽说并未宴请别派宾客,但门中弟子却仍是为苍鸿办了寿宴,送上了各自准备的寿礼。
方多病跟着唐周在宴上吃吃喝喝,本也没什么,只可惜宴上苍鸿再度提起了唐周继任掌门的事,叫他一时没了胃口,将脑袋搭在捉妖师的腿上闷不说话,引得一旁的秦绮都忍不住问唐周他是怎么了。
唐周轻轻摸了下他的脑袋,心中有些酸涩,面上却只是答着:“想来是困了。”
待回了房间,他将怀中的白犬放到了床上,才摸了摸白犬毛绒绒的肚子,轻声道:“掌门待我恩重如山,如今我有这身本事,能报答几分,定然竭尽全力,更别说掌门只是希望我能继任掌门之位,将凌霄派发扬光大。”
方多病看着他低垂的眉眼。
口中说的是责任,这双清凌凌的眼睛却藏着低落,只是那也仅是掩藏在坚韧坚持之后。
他忍不住收紧了爪子,将捉妖师的手抱在怀里,用脑袋蹭了蹭。
唐周心口有些发软。
指尖回应地挠了挠白犬的面颊,抿着唇又问:“你不生气了?”
“你又不是一辈子都要当这个掌门。”方多病心中想通了几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便恢复了平日的光彩。
“我们灵兽寿数悠长,不过就是等个几十上百年。”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变大了身形,叫自己蹲着便能够到捉妖师的脸。
唐周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毕竟方多病在他面前从未有过丝毫掩饰。
但身体偏偏好似被什么定住,直到白犬舔过了他的嘴唇,吻部的绒毛蹭在他脸上,那种羽毛轻挠似的痒意让他整个背脊都好似泛起了战栗,以至于手臂起了一片细小的颗粒。
他抬手搂住蹲着比他坐着都还要高出一些的大狗,将脸埋进白蓬蓬的绒毛里,勉强寻回了自己带着颤抖的声音,“以我的修为,说不定不止几十上百年,也许要更长的时间。再说……我之前一直将你当做灵宠,不曾想过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方多病尤为亲切,但毕竟是人,怎么可能会去想自己与灵犬之间会有什么超出预期的情愫,但偏偏知道了对方的心思之后,竟意外的没有很排斥。
但心里更多的,其实并不怎么将方多病口中的喜欢当一回事,毕竟灵兽心灵纯净,方多病又没有从前的记忆,要弄懂人的情爱哪是那么容易的。
直到对方化出了人形后的那个亲吻,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不太能将对方视作灵宠了。
方多病却已经从这番话中听出了捉妖师的软化,他用尾巴卷住了对方的腰,将其卷得更近了几分,脑袋一个劲地在捉妖师的颈侧磨蹭。
“等我能维持住人形了,你便不会再将我当做灵宠了。”
却没说前面一个时间的问题。
若是几十上百年都等了,时间更长一些又怎么样呢?若是真能等到这个人,那所有等待便都是有意义的。
唐周面颊莫名地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