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林间也越发静谧。
这个季节就连虫鸣声都少得可怜,只余下寒风吹拂过树叶簌簌的声响。
二人身上就穿了一身夜行衣,萧承煦到后来不得不一直运转着刚入门的扬州慢,才得以维持体温,不被冻得瑟瑟发抖。
方多病索性将他揽在怀里,握住他的一只手,将自己的内力渡过去,免得还没开始夜袭,这小殿下便把自己体内的内力给耗尽了。
萧承煦也没有拒绝,反倒是将冻得有些麻木了的脸贴向了他暖和得几乎可以说是滚烫的脖子,舒服地在上面蹭了蹭,暗暗下了待攻下云城之后,便要发奋练功的决心。
其实这段时日倒也不是他不想好好练功,只是战事吃紧,平日里也得练兵,这才叫他不得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方多病也不在意这人故意用冰脸颊冻着自己的小动作,只是摩挲了一下掌心里握着的手,抬头看着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低头问他:“要不要先睡一会儿?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子时。”
萧承煦摇了摇头,但枕着他的肩膀,被暖融融的真气带动着体内的扬州慢,渐渐的还是生出了几分困意。
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绵长,方多病侧头看了眼怀中脸颊被自己的肩膀挤得鼓起了一小团的少年,凑上前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大约心里记挂着夜袭的事,萧承煦并没有睡很久,不过一个时辰,便自己转醒过来。
他揉着眼睛,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方多病给他理了理头发,将他鬓角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答道:“还差两刻钟,便到子时了。”
萧承煦眼睛一亮,连忙用扬州慢通了一下睡得有些酸麻的脖子跟手脚。
因着时间差不多,两人便朝敌营所在的地方靠近过去,打算再就近观察一番。
西齐军的军营与他设想的一样,守卫很松散。
这与这支军队的军风倒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是人性使然。
毕竟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竟会有人真的通过翻越峭壁,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地来突袭。
毕竟若是真的尸位素餐,又怎么可能将这道防线守得这般牢固,叫他们久攻不下。
如今守着这道防线的将军是位难得的将才,可惜如今在位的西齐王庸碌,大世子司徒昆更是暴戾之辈,全然浪费了仍旧效忠着西齐的这些将领。
巧合的是,他们在位置上才蹲了不久,便有一个士兵小跑到树下,解开裤腰正准备小解。
方多病摸出颗刚刚在掌心的石子,朝下方士兵的睡穴击去。
还不等人倒下来,他便已如一道影子般从上方翻了下来,扶住了士兵的身影,将人拖到了树后,封住了其他穴道后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他一边将衣服套在身上,一边对还在树上探头的萧承煦道:“我看他们也要换班了,我先去探探情况,你别乱跑。”
萧承煦撇了撇嘴,反驳道:“我若是瞧见了机会,自然是也要跟着混进去的,否则怎么烧粮草?不如这样,两刻钟后,我们在那处会合。”
他指了指营地侧面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