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倒是换方多病一愣。
他当初确实与昭翎公主有过一丝懵懂的情愫,但若说那是喜欢……
又似乎还差了些什么。
他在江湖中闯荡了十余年时光,更多地都是在追寻着李莲花的身影,除了探案跟维护武林公义之外的每时每刻,他脑海里似乎都是那个只在他生命中短暂停留,却留下过太多无法磨灭痕迹的男人。
不过江湖浪子,一辈子都不成家的也有的是,至少比他还大了十几岁的笛飞声不也是四十好几了也仍是赤条条一个人吗?
单孤刀的这条血脉,也没什么好延续下去的,虽然对不起生母何晓兰,也对不起娘亲跟老方,但他实在不愿意勉强自己。
再之后……
他便被玄夜送上了天界,每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天界法规不容动情,他就更没可能喜欢上什么人了。
现在倒是没了约束,但他来此的理由,便是跟前这人,在未将他救回之前,自己又哪来的心思去谈感情。
只是……
他眼前忽然闪过不久之前,险些贴上禹司凤嘴唇时心中的悸动。
但那也不可以做真,鬼面槐的迷雾本就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他不过是被其蛊惑了一个瞬间,才差点做错事。
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并非第一次有这种冲动的方多病笑着回答:“我们修仙之人与凡人不同,我虽然已经一把年纪,但确实不曾钟情过他人。”
禹司凤取过桌上的酒,又灌上一大口,才用手背拭了拭嘴角,双眼略显迷离地问:“那前辈为何不问我?”
方多病看着他已经有些打晃的身子,连忙一把将他搂住,“问你什么?”
青年朝他胸膛靠了过来,手指揪着他衣襟,将冰凉又粗糙的面具贴在他的颈侧,下意识地蹭了蹭,才磕磕绊绊地回答:“问……问我,有,有没有钟情之人啊。”
他将人往怀中又搂紧了些,听着他软绵绵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便也从善如流地问:“那司凤可有钟情之人?”
怀中人却只是伸出了滚烫的手,抚上他的侧脸,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庞也仰了起来,眼底泛着雾气地轻声唤道:“前辈……”
“我在。”方多病轻轻托住他的后脑,在他发丝间轻挠了一下,却见跟前青年的双眼忽的闭起,像是克制着什么情绪一般。
他心中不解,只以为这人是醉酒了难受,便摸了摸近在咫尺的脸,问:“可是想吐?”
禹司凤却是一僵,几息后,那紧闭的双眼再睁开时,已从一片雾气中恢复回以往的澄澈。
他退开了些许,略显腼腆地答道:“确实有几分不适,想来是今日前辈的酒有些太烈,我想回房休息了。”
方多病连忙起身将他送回房,见他带着浅笑地关上房门,才转身离开。
待回到屋内,他看着桌上的酒,忍不住抓起酒瓶又喝上一口。
不对啊,这酒明明跟上次他们喝的差不多。
上次司凤喝光了两壶酒才见醉,如今怎么才喝了三四口,便已经醉意上头了呢?
他回忆起方才青年问的问题……
难道这一世,羲玄还是没有完全喝下忘川水,所以到底还是认出了璿玑就是战神转世,如今正在借酒消愁?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焚如城中调查到的是这一世羲玄终于死心,在投胎前确已饮下了忘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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