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内容较为详细,将锅都推到了范鼎缜密的陷害中,让百姓将朝廷冤枉严相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范鼎身上。
“原来那天被抓走的大人物就是范鼎,那老贼穿得那么好,哪有一点清廉的样子?”
“十二年的冤情啊……天呐,我到现在还记得严相当年来看我们的灾情,那么大的官,却亲自来这破地方,穿得朴素无华,一看就是好官。”
“严相背了这么多年的污名,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已到底哪里贪了……我真的要哭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范鼎老贼什么时候处斩?”
“秋后,秋后,待忙完秋收,我们都要来给看那老贼受死,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上去踹他几脚!”
“是啊,一定要亲眼看他死,他死了我们才解气,才能以慰严相在天之灵。”
“严相大义,一路走好……”
……
看完公示后的百姓们,由最开始的愤愤不满,到最后为严相的不平哭开了,那些泪水有喜悦的,也有委屈的。
而不远处,严家的家眷都站在角落里,泣不成声。她们在哭严相终于沉冤昭雪,也在哭这清白来得太晚。
哪怕宗家已经派人给他们安置了更好的住处,哪怕她们现在吃住都比严相还在时要好,可这种财物上的富裕,并不能让人忽略绝望和痛苦。
她们痛的是,家中的长辈和男丁,已经全都没了。早在十二年,严家就彻彻底底的倒了,再也翻不起身。
宗文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在旁边默默地陪着母亲和舅母们,心中沉痛。
大将军府。
老侯爷和老夫人亲自盯着宗碟改名,将百里薇红的名字换回严素雪,以正妻之名,光明正大地记在宗焰身旁。
老夫人看不了宗焰的牌位,改完宗碟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宗肇在他们走后进来,拿起旁边的帕子,一点一点地将牌位擦干净,上面的小字是“宗家第十九代次子”,大字是“宗焰之位”。
他一边擦一边想起出征的那个夜晚,天气很好,十六岁的宗焰兴奋得睡不着觉,特意跑来他房里,跟他挤一张床。他们是双胞胎兄弟,虽然相貌不同,但关系十分亲密。
宗焰从小就很崇拜他,总是追着他问东问西,话特别的多:“哥,你说我们这次出征会不会很顺利?南境比幽国好打,咱们是不是也能像罗惊风那样,成为军中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罗惊风把持军权不交,虽然令皇上忌惮,但他的功绩不可磨灭,军中将士以及武院中人,个个都想成为第二个风光无限的罗惊风。
宗肇认真回道:“不太可能。南境好打就代表着即便是赢了,也无法与罗惊风获得同样的建树,因为功绩没那么大。”
宗焰丧气了一秒,又很快恢复了亢奋状态:“那没事,哥你是文武双状元,打起仗来有勇有谋,肯定会比罗惊风厉害。而且我有预感,我们这次肯定会满载而归!”
宗肇也这么觉得,但他向来比较谦虚,只提醒道:“能平安回来就好,战场无情,刀剑无眼,需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