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时光荏苒,新王胸腔内沸腾的热血逐渐薄凉,再完备严苛的制度,也拯救不了坏掉的人心。他不安地端坐在宝座上,眺望远处河山的夕阳。
直至衰败枯朽的身躯仿佛听见当年澎湃汹涌的朝贺声,旧王心中的血方才再度滚烫,踉跄地离开王座走出殿外,就看见百姓山拥着一位年轻的王者跨马而来,当年的革命军成为今日的国王军,而鲜血,重新染红这方广场。
他们对视着,彼此间没有言语,宫墙的阴翳里,衰老的头颅凌空而起。
夕阳落下朝阳升起,万事万物永远都在变幻,却又仿佛永远没有变化。
“还记得我告诉你的,天下岂有三百年乎?”
老人和年轻的“恶鬼”之间的距离靠得愈发近了,他望着这位由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继任者,混浊的瞳孔里流露出回忆的神采。
没有回应,“恶鬼”只是冷漠地盯着他周身的破绽然后挥出利爪抓向老人胸腔。
“因为人心没有三百年。”
七宗罪的剑匣依旧没有启封,尽管刀剑在匣内发出震怒的爆鸣,空门大开的李承乾仍旧没有动作,只是睁着眼睛。
利爪停在半空,“恶鬼”脸上的黑鳞缩回体表,依稀透露出苍白又俊秀的眉眼,那双眼瞳依旧炽烈,像金子般璀璨。
他直视着老者的眼睛,轻轻给出了答案,随后颓然地半跪倒在地。
头顶亘古不变的赤日竟然开始偏移,橙红的余晖透过殿顶的窟窿挥洒在那跪倒的人影上面,反倒多了些威严与肃穆的感觉。
李必李屠等四族祖人人带伤,归拢在李承乾的身旁,望向他身前的年轻人眼神里明显有了敬畏。
“大事可成矣。”
唐装破烂,肩膀处血肉模糊的老者环视着殿内残破狼藉的景象,率先轻叹一声。
“虽不成,亦不远矣。”
老乞丐反手握住承影,幽幽叹道。
身材偏瘦,肤如玉石的李必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按住胸口,伴随骨骼的爆响,血肉发芽,脏腑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被锁住。
脱离战斗后,没有李承乾命令的李勣就像具高大的雕塑般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象征傲慢的八面汉剑同样在剑匣内平息咆哮。
“凡人百年寿终,龙类万载轮回。可他们做的事情,与我们要做的事情,又有多少差别呢。”
李承乾伸手轻抚着半跪在殿室内的男孩脑袋,这一刻的目光相当深邃,有欣慰亦有痛楚,有期许也有不舍。
光晕照在大殿内古色古香的殿饰上,四散零落的景象好似重新焕发生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