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角虽处理得还算不错,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京城巧匠之手。
温久愣了愣:“挺好的,至少心是真的。”
逢年过节,温府收到的礼物怕是比京中任何一户大人收到的礼物还多。
爹爹门生众多,又受皇上敬重。
打着“谢师”旗号和“拜访”旗号来送礼的人不在少数。
有几分真心却也是不知。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三十了。
各色齐备,家家户户都换了门神联对,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温府从大门到大厅,院子到书房,一色朱红高照。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三日,温久推开窗子,端着杯热茶抿了一小口。
不远处高翘的檐角下是温母让人刚刚挂上的宣铃。
风起时摇摇晃晃,扬起一阵脆响。
今年温府的除夕宴办得格外隆重,到处灯火通明。
许是温久在家多待了些时日,温父温母格外开心的缘故。
不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温久走出院门,几个身着冬袄的下人嬉笑着走过去。
细碎的踩雪声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的耳边。
真好,团圆日,又平安地活过了一年。
“九儿来啦。”
温久穿着一身新制的桃红色长袄,上面滚着银色的丝线,衬得她的脸越发红润了。
这可是时下京城最流行的制式,不仅暖和还好看。
她朝温父温母盈盈一拜,笑着跑到温母身边坐下,“爹爹娘亲新年大吉,九儿来讨要红包了。”
“老爷夫人新年大吉!”
下人们纷纷跪下,屋里屋外还有院子里,全是来讨要红包的人。
“好好好,全部有赏!”温太傅开怀大笑道。
这是温府的习俗,每逢除夕,所有人都可以停下手中的事来花厅拿了红包,然后好好的回去过年。
“爹爹,我可是要大大的红包,够我花一年的那种!”
“得了吧你,前几日还拿了库房里好多钱去给人赎身,你说说你。”
温太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老爷算了,九儿也是做好事,她开心就好。”
温母眉眼欣慰地看着温久和温太傅,只要家人平安健康地守在一起,这些银钱算什么?
“慈母多败儿。”
温太傅嗤笑道。
“这库房的钥匙可是你给她的。”
温夫人毫不客气地揭穿他。
温氏夫妇在宠女儿这件事上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这京中若是说起在谁府中做事最安逸,那必然是温太傅府上。
书香门第,主人家知书达理,人少事不多,不会刁难下人,也没那么多腌臢事。
吃完晚饭,温久在花厅陪着爹爹和娘亲喝了会儿茶,本来想着要守岁。
可刚到子时,她的头已经往前一点一点的。
心有余而力不足,温久还是撑不住困意,提早回了院子。
“这孩子,还以为是长大了呢。”
温太傅笑着摇了摇头。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年年说自己守岁,年年都没有守下来。”
温母又给温父续了杯茶,这夜可还漫长。
紫苏早已在院中准备好了烤栗子和烤红薯,姑娘出门的时候叮嘱了,今晚一定要在院中烤点吃食,毕竟是过节,得玩点不一样的。
“姑娘。”只见后门的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似乎看到了陆府的马车。”
“什么?”温久被炭火熏得面色酡红,听到小厮的传话微微一怔。
这大过年的陆叙来找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