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铭吓了一跳,连忙一个蛇形闪躲,避免自己脑壳遭殃。
还不放心,他又退了两步才心有余悸地看向陆渊。
陆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放在膝盖上的手筋暴起,早晚能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周泽铭咋舌。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当初他就不同意陆渊招惹宋时微,且不说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就说那姑娘一门心思爱着别的男人,他就讨不到什么好处!
可他偏不听,甚至还另辟蹊径,拿着别人的身份跟对方领了结婚证。
丘比特来了,都得被他这波操作给秀到!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周泽铭还是不敢在陆渊气头上犯贱。
他挑了个稍远的位置坐着,开口劝解:“真就那么爱吗?”
陆渊没什么反应,也或许扫了周泽铭一眼,但离得有些远,他没看到。
舔了舔嘴唇,周泽铭又说:“真要那么爱,咱就放下脸面再追追,追得上就过,追不上就换,女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陆渊这回是真的扫了一眼过来,周泽铭觉着冷嗖嗖的。
不过为了哥们的幸福,他觉着这点恐吓他还受得住,于是又说:“实在好这口也有办法,一模一样的或许找不到,但品相更好的肯定一抓一大把,哥们给你备几个,馋了就强制替身爱一下,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说到这个,周泽铭很有发言权,不免就多说了几句经验之谈。
“你就是碰的姑娘太少,才会对那副身子有执念,等你碰得多了就会发现,所有年轻的身体都是一个滋味,都能满足咱们的基本需求。实在不甘心,你也可以关灯想象,你把她们想象成谁,她们就会是谁。”
陆渊没说什么,将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反手将杯子摔向周泽铭。
杯子携着一股劲风从周泽铭耳边划过,然后砸在他身后的墙上,咚的一声闷哼又滚到周泽铭身上。
周泽铭吓得一激灵。
刚才这一下,怕是陆渊已经念及他们所有的情分,否则这杯子一定会连同液体一起砸在他脑门上。
下意识摸了摸脑门,周泽铭听到陆渊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他说:“没人可以当她的替身。”
周泽铭没有接话,他又说。
“她也不是歪脖子树。”
得,周泽铭朝虚空翻了个白眼,默默腹诽,还是个情种来着。
夜里十二点,周泽铭看陆渊喝得差不多了,招呼人打算将他送回去。
陆渊不肯,十分执拗地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打了半天一个都没接,他黑着一张脸去了楼上。
他在几乎所有的高档会所都有专供的房间,宋时微没来时,他就辗转住在这些会所里。
宋时微来后,壹号院才成了家。
如今宋时微夜不归宿,那里又变成了普通公寓,他住哪里也都没什么所谓了。
久久无法入眠,陆渊第一次直面自己,开始考虑宋时微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承认,他对宋时微是见色起意,他也一定程度上痴迷着她的身体。
可他不认同周泽铭的话。
他不认为有人可以替代宋时微,可除了身体上的执念,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吗?
陆渊想不通,一夜无眠。
而搅动这池春水的人,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宋时微醒时做了挺久的心理建设才睁眼,睁眼发现自己还能看见,差点又喜极而泣。
她太害怕昨天的一切都只是场梦。
梦醒之后,她仍旧处在无尽的黑暗里,摸索着前进。
宋悦舟昨晚陪她一起睡的,看到宋时微一会儿无声笑笑,一会儿再快速闭眼睁开,反复尝试,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