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年间,吐蕃频繁犯边。朝廷从关东征调大量兵力防秋,直接导致财政吃紧。
李泌上疏提议:“自从两税法颁行以来,藩镇、州、县大都违反规定聚敛钱财。朱泚谋反作乱,他们又采取提高专卖品价格、以罚代法的方式大肆捞钱,用以充作军费。朱泚败亡,他们知道当初所做违法,于是把大量节余下来的钱物藏匿起来不敢声张。请遣使分赴各地,下诏赦免他们的罪行,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除依制留足本级钱物外,其它一律运送京城。”
“各地应征缴的租赋,能征的尽量征齐,实在不好征缴的可暂时免征,以示朝廷的宽容大度。敢有私自隐没、贪占钱物的,一经发现严肃惩处!”
德宗大喜道:“卿的办法很好,然而立法太宽,恐怕到了地方不会得到什么!”
李泌答:“此事臣已考虑很久!法令宽和,收获的既多且快;法令严苛,则会既少且慢!这是因为处理的宽和,人们庆幸免除罪责才乐于缴纳;一旦过于苛急,人们便会想尽办法竞相藏匿。朝廷如果不劳心费神的一一审讯,恐怕无法让他们如数缴纳。如此以来,这些财物不但应不了急,反倒尽数落入奸吏的私囊之中。”
德宗高兴的采纳了李泌意见,安排度支员外郎元友直赴河南、江淮等地督办此事!
德宗上任初期,尚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在对待钱财这方面表现的相当大方,赏赐立功将帅从来都是大手大脚毫无节制。等到泾原兵变爆发,战争经年不息,他又辗转逃亡奉天、梁州,这才知道钱的重要性!从此以后一改当初作派,像个守财奴一样,心里想的全是如何让各地多交钱粮。
但此时大唐国力衰微已久,长期战乱致使户口流失严重,加之不少藩镇处于割据状态不向朝廷缴税,可供收缴的租赋越来越少,财政状况一年不如一年!
德宗不无忧虑的告诉李泌:“以往每年各道贡献大约五十万缗,今年却只有三十万。我也知道说这些话有失天子体统,然而宫中用度实在勉强。”
李泌道:“自古天子不私下求财,今年的事我来替陛下想办法,先从国库拨付一百万缗供宫中开销。希望陛下今后别再接受各道贡献,更不要派宦官到各地索取财物。确有需要,请陛下降道诏旨,由臣交代有司将需求折合成赋税照数征收即可,以免贪官污吏借机盘剥百姓。”
一百万缗早已远远超出德宗预期,他当然不会反对。李泌的初心是想堵住德宗不走正常途径索要钱财的路子,但却进一步增大了德宗贪欲。
贞元四年(788年)二月,元友直圆满完成任务,押运着从江淮收缴来的二十万缗抵达长安。李泌将这些钱全部拨给了大盈内库,供德宗使用。
李泌的大方并未减轻德宗对钱财的欲望,他仍像往常一样安排宦官向各道索取钱财,并交代他们勿将此事告之李泌。李泌得知后心情极为惆怅,却也不便多说!
司马光先生就此发表评论:“君王以天下为家,天下的钱财都归他所有。使用天下的财物来抚育天下的民众,君王一定也会安享快乐!如果君王也要积蓄私财,岂不与小民百姓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