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留字条给你吗?”
楼藏月推开他的怀抱,“我没事,我把他们甩开了……你输完液了吗?”
闻延舟沉沉地“嗯”了一声,目光钉在了他的身上,一转不转。
好像一个放松,她就会随风消失。
楼藏月差点忘了正事儿,压了压帽子:“我还打听到去边境线的办法。这里有一种乡村巴士,不用查身份,直接上车给钱就可以走,我们可以坐这种车到边境线,先到意大利。”
“在哪里坐?”
“肯定不在这种繁华地带,跟我走吧。”楼藏月都问清楚路了。
会坐这种巴士到边境线的,十有八九,都是偷渡。
大家都心照不宣,上车给钱,两人坐到最后一排。
这车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什么都有,共同特征就是衣服都脏脏的,脸上也都是灰,背着蛇皮袋,像要进城务工的穷苦人。
楼藏月注意到一个看着就是混混的年轻男人,正跟旁边的人吹嘘自已是黑帮的小头目,有多厉害多厉害,一天要砍好几个人头。
楼藏月和闻延舟都是听过就忘。
从这儿到边境线,要开好几个小时,车子一般不会停,有人憋不住想上厕所,就直接用矿泉水瓶子。
楼藏月不自在地别开头,看向窗外,但那个水声还是听得她有些恶心。
忽然,她的两只耳朵,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捂住。
她一愣,转头去看闻延舟。
闻延舟微侧身,挡住她的视线,示意她继续朝窗外看,楼藏月抿唇,看了出去。
小一会儿后,闻延舟才放开她耳朵,顺便帮她将耳边的头发整理好,调侃道:“好狼狈的顾小姐。”
楼藏月面不改色:“我也没风光几年,闻总才是真狼狈,从小到大,应该就这一次吧?”
他可是最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结果这一次,又是在地上滚。又是坐这种脏的要命的巴士。
闻延舟却道:“不是第一次。我后背的疤,还记得吗?”
闻延舟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疤,不是刀枪棍棒导致,而是鞭痕。
当年在水城,他们受伤一起住院,她帮他擦身体,闻延舟曾随口说过,那是他坐牢的时候有的。(224)
但闻延舟有没有犯罪记录,她是知道的,当时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
闻延舟语气淡淡:“大学毕业来法国旅行,误惹了黑帮,报警,结果警察跟黑帮本就是一伙,我的报警反而是自投罗网,反而被关起来,那就是被警察打的。”
楼藏月不禁问:“那你最后是怎么出来的?”
闻延舟简言意骇:“阿路有关系。”
“没听你提过。”
闻延舟低头看她:“这么不光彩的往事,怎么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说呢?不酷。”
楼藏月没接话。
乡村巴士终于开到边境线前,车上的人纷纷下车。
楼藏月低声:“跟着人群走,应该会有专门带人偷渡的蛇头。”
两人东张西望,做出寻找的样子。
很快,那个在车上吹牛自已是黑板的年轻人,就走到他们身边。
用蹩脚的中文问:“走不走?”
楼藏月打量了一下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