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裙女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威武男子,啧啧称奇,“不管过去多少年,龙胤的力量还是这么不讲道理。”
她的指甲不长,每一片上刻着颜色、形态不一的花朵,此刻挡住万法境威力一击的是右手食指,指甲上的花瓣颜色为金,瓣角尖尖,似乎蕴藏着锋锐剑气。
她屈指一弹,呆呆愣神的威武男子一连后退十步,每一步的力气越大,直到站稳脚跟时,脚下有阵法护持的石板犹如蛛网,寸寸裂开。
白衣老者涨红着脸,又羞又怒,慌慌张张跑到城主跟前,递出一颗青色小药丸,又赶紧检查大人伤势。
威武男子服下灵药,惨白面色恢复少许,紧握枪杆子,一言不发,如临大敌般盯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刘烁桦是何人他不知晓,此人实力强劲,却颇有礼貌。
真正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姜月明,与传闻不符,年纪轻了些。
血宗臭名昭着,身为嫡传的这一代弟子又以姜月明为首,自然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修道界当世三小杰其中之一便是被称之为“血妖女”的姜月明,排行第三。
血宗嫡传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身旁还有个不知底细的顶尖女子,用屁股想都知道,此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碎花裙女子对于两人怒视丝毫没觉得冒犯,毕竟是自己两人先闯进他人家门在先,虽说是无可奈何之举,可理亏了不是?
她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暖洋洋的,白衣老者的脸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威武男子稍好一些,紧守心田,目光斜着向下,匆忙扫过那抹鲜艳又不同于俗世华丽霓裳的长裙,盯着女子点缀些许荧光的白色布鞋,暗暗蓄势。
碎花裙见没有人搭理自己,拉着少女,自顾自闲逛起来,微笑着说道:“大夏的开国皇帝雄韬武略,文武兼备,志向远大,立志成为泯王一般的人物,可惜啊,俗务太重,白白失去了那一线证道契机,否则凭借本身演法境修为,再有一国气运护持,冲击一下传说中的那个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月明一直很好奇,百多年以来,魔道密探传来很多隐秘的消息,其中一条引起了她的注意,问道:“龙胤究竟是什么东西?”
碎花裙女子明眸皓齿,看向身边少女,缓缓说道:“龙胤本质上是一种气运,上古时代,那时候的家国、灵秀山荈一般都有香火神只坐镇一方水土,凭借香火愿力证道,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长生久视法门,一场大战过后,山河破碎,国家凋亡,神只大多战死,少数失去国运护持沦落为山精鬼魅之流,无人供奉,那些活过漫长时间的神只也就随之一同埋葬在那个久远的年代。”
她走到一根雕刻五爪真龙的石柱旁,指尖轻轻触碰龙的胡须,目录追忆,对着少女轻声说道:“大夏那位开国皇帝最精明的地方在于对传承的重视,改革律法,推崇儒家思想,后亲自操办科举制度,这一座庞大王朝逐渐成为铁板一块,读书人夜夜挑灯,武人修士勤学苦练,只是为了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籍此安身立命。”
姜月明被她拉着手,随她一同看向石柱上盘踞的威严龙形,简单质朴的材料,大家出手雕琢,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嘹亮高亢的龙吟盘旋,“龙胤霸道无端,隔着千万里距离依然有如此气象,中州神都的气势怕是要捅穿了天罢。”
碎花裙女子围着石柱绕了个圈,蹲下来,对着威武男子眨眨眼,俏皮可爱的摸样。
威武男子赶忙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心领神会的递上掌心攥着的兵符,沉声道:“前辈,请过目。”
他对着身旁老者使了个眼色,两个相伴为官多年,早有默契,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头红着脸,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如蒙大赦般的“逃”出了这片龙潭虎穴,晋级疏散大殿之外聚集而来的官员士兵,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以免惊扰了贵客,一个不开心,就打杀了城内所有官兵。
碎花裙女子笑道:“别担心,过一会儿就还给你。”
威武男子冷汗狂流,衣衫已经浸湿,恭恭敬敬道:“不妨事的,前辈尽管随意把玩。”
碎花裙女子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去看威武男子,将兵符递给身边少女,“拿着?”
少女没有动,用力紧了紧手里攥着的白光,这是她唯一剩下的保命手段,死也不能放开手,“还是前辈拿着吧,晚辈一身血腥味,怕污了这神圣的物件。”
碎花裙女子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少女手里的光芒,嗤笑道:“你觉得我想杀你,这把仙剑拦得住?”
少女抬起头,注视着那双春日暖阳似的美眸,不卑不亢,哪怕寄人篱下,被挟持,少女从头至尾不曾放弃抵抗的念头。
姜月明逃出鬼蜮的刹那,就在鸣玉仙剑即将戳破壁障的时候,一条铺满鲜花的羊肠小道从天外飞来,直直撞在鸣玉仙剑激发的剑阵气泡上,势如破竹,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