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现在的耀师早已经不是那时候的耀师了,那时候的耀师毕竟是盘古的一根肋骨,他是有神性的,但是现在的耀师,他的神骨早已经被盘古毁掉,现在的他就是那归神渊数十万年的怨念恶灵和三界的邪念所化,带着世间至恶而生的魔。他要用他的癫狂毁掉这个世界,也许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那个混沌的时代才是他心中唯一的光。”怀恩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身旁的一只柔软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抚平了他的眉头,他木然回头,映入眼中的正是这样一个少女的脸,明媚中又带着一丝的妩媚。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少女一直都是孩子般的模样,她总是像阳光一样的明媚耀眼,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子,带着女子天生的妩媚与柔软。有一种复杂而陌生的情绪钻入怀恩的四肢百骸,他觉得自己的心有着一种陌生的异动,就连心跳也似乎漏了一拍。
她笑容明媚,像是初升太阳一般的耀眼夺目,“师父,其实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虽然我其实心里并不太愿意叫你师父,但是叫习惯了,还是这样唤你吧。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竟然有点感谢耀师,要不是他的处心积虑,我便不能遇见你,得你收养、教养长大。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也许真的会成为魔神的载体,让世间充满厄运。如果没有遇见你,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什么是悲悯众生、不会懂得爱与被爱。我生而不幸,父母皆弃,但是我的师父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终于让我还是在爱与信任中长大,让我懂得爱与被爱,让我内心充实、完整而坚毅。师父你爱着这个世间,那我也便深爱着这个世间。这便是我的深情,我爱一人,也爱天下。”
怀恩听到她的这一番告白,眼神震动闪烁,原来这个孩子已经成长至此,坚毅的眼神充满着力量。
洛洛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怀恩的手,他的手掌还和原来的一样,摩挲着有些粗糙的痕迹,却又宽厚的充满力量,让她无比的安心的力量。
怀恩没有说话,却握紧了双手,将她细腻柔嫩的小手紧紧握在了自己双掌之中。
“师父,其实这一路走来,我想了很多。尤其是当时在天界,七年的圈禁,你未曾看我一眼,我以为你厌弃我,和我的父母一样,都要丢弃我,放弃我,我曾经心灰意冷。那时候,我是真的恨过你,你明知我爱自由,你明知我渴望遨游天下,可是你却将我无情的禁锢,七年不管不问。南天门外,你我决裂,我也是怨恨的。我恨你不信我,恨你和世人一样,信那该死的宿命。可是后来在魔界,在人间的日子,我经历了很多,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包括我在归神渊看到了深渊中的看到了一些过往,当然,还有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会突然转换神格,从一个凡人修仙者的境界竟然一跃而成成为神,还拥有了神之力。我不傻,自然能够想明白那时候是你救了我,是你用盘古觉醒之力救了我,而使得盘古失去了复活的机会。我说的对不对,师父?”洛洛嘻嘻笑着,眼中却有一种狡黠,因为他为她做这么多,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洛洛知道,在怀恩的心中,她一定是特别的存在。
“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希望你死,也许你说的对,你于我,确实是特别的那个存在。”怀恩握着她的手,手心中微微冒汗,心中却熨烫着温暖。
许一人以偏爱,便尽余生之慷慨。
“这个天下又将要乱了,后面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般的宁静,陪我喝一杯吧。”洛洛忽然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壶酒。
“你打哪来的酒?”怀恩说着却没有拒绝,伸手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竟然被呛了,“好烈的酒,你不是最爱喝甜腻的果子酒,怎么竟然喝起了这么烈的酒。”
洛洛接过酒壶灌了一大口,辛辣刺激的她连连乍舌,“这是北方的烧刀子,据说是漠北游牧民族的最爱,冬天喝了可以暖身。原来我确实爱喝果子酒,甜美清新,又没有多大的酒劲,可是现在,有时候就想喝点烈的,那种热辣烧灼着五脏六腑的感觉,那种酒精入喉,便滚烫了身子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怀恩的心里微痛,这么多年,她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体验了太多的喜怒哀乐,她走的太难、也太苦了。她身边站着很多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她坚强背后的孤独,也没有人能够懂得她欢笑背后的眼泪。他搂住她的肩,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胸膛温暖而宽广,就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给她支撑,给她力量。
面前人间的灯火通明,可是谁也不能忽视的却是已经移位的星辰,和已经摇摇欲坠的天柱。
天空已然出现裂隙。
“天柱还能撑几日?”洛洛看着天际,蹙眉。
“虽有天界众神集全力加固结界,可是星辰移位却无法改变,撑不了多久了。”怀恩也皱起眉头。
“哪怕明日便奔赴战场,哪怕明日便奔赴死亡,那今日就切喝个尽兴吧!”洛洛洒脱大笑,又饮了一大口酒。
“这世间之局,我们皆不能置身事外,那便一起,守卫这个世界!”怀恩拿过酒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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