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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两月(1 / 2)

剑斩刘秀才之后,过了约三日,顾良逐渐从低沉中走出。这三日来修行倒是没懈怠,桑秋尊者也没有开导顾良,想看看顾良的心性如何,结果也没有令桑秋尊者失望。

三天修炼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太大长进的,五行换气法日日在练,但没了“阴水之精”后,五行换气法再没成功过。刘秀才死后没多久,顾良从井中拿到的那枚阴魄便消失了,想想也正常,这毕竟是刘秀才身上掉下来的。

由于灵纹、封灵顾良都没练到家,符箓上倒是有的长进。将真气聚于眼后有助于引灵,引灵也是五行换气法必不可少的一步,符箓练得多了,自有些行气上的体悟,也有助五行换气法,平日便又能长进些。

除此之外,桑秋尊者还教顾良一手敛息术,既可隐去体内气脉痕迹,也可用天地灵气掩盖自身气息。顾良当前自然是只能隐去气脉痕迹的,但这也已足够了。据桑秋尊者所说,沈观主刚见面时便已猜出两人是修士,究其原因就是顾良体内真气运转被沈观主发现了。七八岁的孩童有练气痕迹,不会是凡间武夫。顾良体内都有真气运转,即便沈观主看不出顾良身旁桑秋尊者的深浅,也能猜出桑秋尊者是修道前辈,便将两人住房安排在刘秀才对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便如在归元宗时那般,修炼、吃饭、睡觉、看话本小说、和桑秋尊者斗智斗勇,日子过得悠闲。灵安观里人多,平日能与他们闲聊、或是听沈观主讲经,观外的树林里也多有兔、狐、山鸡、飞虫,都是不错的消遣。

偶尔偶尔,顾良还会想到刘秀才。他问桑秋尊者修仙到底是为了什么,桑秋尊者只是呵呵一笑,道:“是你自己觉得修仙好、一直想要修仙的。真想知道修仙是为了什么,那只有你自己能回答。”顾良仔细一想,觉得桑秋尊者说得有道理,便也不再问,只是一个人会暗自琢磨。

沈观主不时会来访桑秋尊者,隔个三五天就会来一次,都是备了问题来请教。问题大多都晦涩难懂,顾良听都听不明白,桑秋尊者的回答都是诸如“天地自然”、“澄心静气”、“精气化神”的寥寥几字。这些话在顾良耳中,都是平日里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的正确的废话,可沈观主却每次都能若有所思。桑秋尊者看着顾良一脸茫然的样子,有次揶揄嗤笑了几句,随后叹道:“这后生是个用心研究琢磨经书的,可惜天资差了。修为不到位,旁人说得再细也是体悟不出本源的。”

顾良不会自讨没趣到请教经义,只随口问道:“沈观主天资很差吗?”

“比凡夫俗子强些,却也强得有限。”桑秋尊者从储物袋中拿出册小说,“不过,只强这么点儿,反倒是运气不错。”

“怎么说?”顾良一下子迷茫了,怎么只好一点而还是运气不错呢?

“入不了元婴又能避免筑基,那便是运气好。”

顾良来了兴趣,恭恭敬敬地从远处拿来茶壶,给桑秋尊者倒下半杯,好奇问道:“修为不是越高越好吗?既然如此,天资不就是越强越好了吗?”

桑秋尊者摇摇头,“不入元婴,便不是越高越好了。”

“这是为何?”

“筑基之后你便明白了。”

“提前说说?”

“不说。”

顾良无奈叉腰,见桑秋尊者怎么都不愿多说,嘟囔一句“谜语人”,抢过桑秋尊者身前的杯子将茶喝光,气得桑秋尊者抬手直敲打顾良。

…………

安生住了有十多天,碰上仪九镇赶集的日子,顾良也去凑了把热闹。当日观中有许多人都去了,观主也带着五个道士背着筐筐篓篓下了小丘。

集市上吆喝不断,卖农产的、卖干烧饼的、卖黄糖的都挤在路边铺着摊,不少孩童在摊间路上奔走嬉闹,惹来父母呵斥。还有戏班搭了戏台唱戏,敲着掉漆的铜锣,头上系着绿巾。戏班主弓着腰卖着笑,不停向众人抱拳问好,还遣两人舞狮在集上转了一圈,引来不少围观。台上唱至精彩处,众人便喊几声好,稀稀拉拉地丢些赏钱。

集上有被抓了的扒手,先是被众人打个半死,又丢进粪池里。仪九镇不大,外姓人也不多,集上冒出的生面孔是会被人盯起的。而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流民都被赶在集外,连外围都不叫进,免了许多麻烦事。

至晌午,集上的人都拿出了自备的口粮,多是些糙米饼、黄面馍之类,蹲在摊旁一口一口的咬。桑秋尊者面色如常地拿出鸡腿和包子,见顾良敛容屏息,不禁啧啧称奇,“寻常孩童在集市游玩,性子庄重些的也该有几分悦色,怎么你小子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