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鼠类的本能,如果周围一片漆黑,他尚且什么都看不清,但若是有东西移动,他便能够瞧见了。
不多时,便又有一道开门声响起,这一次那声音更近了,应该就是他被关的房间。
他看到房门打开又关上,可却并没有人进来。
就在他揉揉眼睛,再看一看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是被绑在柱子上的。
还没等阿晖丧气,眼前便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被吓坏了,差一点就惊呼出声。
下一秒,房间中骤然大亮了起来。
那光线晃得阿晖眼睛很疼,他闭了闭眼睛,许久才适应了那明亮的环境。
眼前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那件斗篷和他的颜色一样,但材质上却差的很多。
这人的斗篷是用锦缎做成的,一看便知道身份不凡,肯定是个很有钱的妖。
这个念头突然在阿晖脑海中顿了一下,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妖。
虽然阿晖的修为不怎么样,但身为妖,是不是同类这一点,阿晖还是能轻易辨别的出来的。
只不过,这个奇怪的凡人,明明身上妖气笼罩,比他的妖气还要重,可内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
这就怪了。
寻常的妖都想修形成人,却没听说过有人要修成妖的!
要知道,和人相比,妖想要修行,是要难得多的。
若是人要得道成仙,根骨好一点的,有十几年便能修成的;若是根骨不佳,只需勤勉刻苦,有个几十年或者顶多一两百年也就能修成仙了。
可对于妖来说却完全不是这样。
妖需得先修形成人,以人的根骨再去修行。
也就是说,妖要比人足足多一个修行环节。
当然,这说的是要修行成仙的步骤。
若是妖不想成仙,仅仅局限于想要修为,也可以只修妖法。
但这妖法终究不是正途,即便修为提升,但恶念和妖灵也会肆意增长,若是稍有不慎,甚至会被自己的恶念占据。
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事,哪怕是妖一旦成为恶妖,哪怕是不被自身的恶念折磨致死,也会被仙门盯上。
如今这个世道,如霜华门那般能分辨妖的善恶,再行处置的门派虽然是多数,但也不乏一些只管除妖不管善恶的门派在。
做一个善妖尚且有一线生机,若是成了恶妖,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是以,阿晖想不明白,在这个对妖来说不怎么公平的世道下,怎么还有人想要修成妖呢?
还没等他感慨完,那人的声音便钻进了他的耳朵。
那人说:“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阿晖一愣,眼神都有点惶恐了。
他想:该不会真的要被吃掉了吧?
一想到自己的那些手下,他还没好好成为一个合格的鼠大王,就这么死在这里,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阿晖咽了咽口水,道:“大仙,我……我只是一只老鼠,我的肉不好吃的。”
那人沉默了一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晖被这一笑,笑得有些错愕。
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
最好是这样,他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那人笑够了,便不怎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吃老鼠的癖好,我只是单纯的打算杀了你而已。”
阿晖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再次提了起来。
这和吃了他,有什么分别?
阿晖连忙求饶,“大仙,我是个好妖,我什么坏事也没做过,您别杀我。只要……只要您愿意放过我,我阿晖以后当牛做马报答您,对您唯命是从。”
那人啧啧了两声,道:“会蒙山这种小地方长出来的妖,我还以为至少也会是个首领什么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样没用的废物。”
阿晖小声嘀咕道:“我确实是首领。”
这会儿,他真真是没有底气说这样的话,甚至若是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让他跪在地上,给那人啃指甲,他都愿意。
不过,他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那黑衣人听到了。
黑衣人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手下有多少老鼠听命于你?”
阿晖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道:“有几百只,不不不,有几千只。大仙,只要您留我一条命在,我手下的老鼠也都是您手下的老鼠。”
见他如此识相,黑衣人很是满意。
黑衣人笑道:“也不需要你有那么多老鼠,只要几十只便可。”
这倒是让阿晖有些不明白了。
小弟这种东西,不是越多越好的吗?
虽然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但只要这人肯松口,让他活命就好了。
阿晖松了口气,道:“都听大仙的,都听大仙的。”
黑衣人道:“你且先回去,我之后会再去找你。”
阿晖一喜,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正当他开心之余,突然那人用手刀劈晕了他。
等到阿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漏雨的茅草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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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乎刚蒙蒙亮的样子,雨水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急促了,反而是淅淅沥沥的下来。
阿晖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若不是脖子上的刺痛,阿晖甚至怀疑先前自己经历的只不过是一场梦。
草屋里没有半点痕迹,满是灰尘的地上,也只有几片积水和他昨日踩出来的几个泥印子。
阿晖安慰自己,至少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他捞起自己的黑斗篷披在身上,匆匆忙忙的回山洞去了。
一连十日,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再没有了音讯。
这让阿晖越来越怀疑自己那日是出现了幻觉。
他时常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也是,哪有人会抓了我去又什么都没从我这里拿走的?他又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即便是要找我,恐怕也找不到我了。”
阿晖为此很是得意,甚至觉得那人是个蠢货。
可第二日,那黑烟便钻进了他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