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谁,管平了然于心,“温小姐一向安静,您不同意的事,她不会忤逆您。”
“不一样。”谢琛放下手,车厢不能吸烟,他烦躁强压不止,“内忧外患,多事之兆。肖云漪虽然不成气候,何文宇用好了也是好棋子。”
谢大传信,他派到南方的人被跟了,对方不插手,不阻止,显然不是李家发现了。
更像探他的路数,摸他的目的。
管平没想太深,“温小姐性格分明,既然跟了您,何文宇再有花招,她也会保持距离,不会随何文宇的意,跟他去南方。”
谢琛瞥他,“你这么看好她?”
“我佩服温小姐的韧性,蔡韵一直夸她,有时下不常见的品德,不浮躁,很诚挚,待人实心实意。”
谢琛摆手,“不用帮腔暗示,我不排斥蔡韵再来。你回去后,敲打肖云漪,我对她的容忍很有限。”
管平起身拎行李,“好的,您放心。”
他走后,乘务员拿来毛毯。
谢琛在途径昌州回京城的这趟线上很出名,几乎乘务员都认识他。
位高权重,出身矜贵。模样端正,体魄雄健,有风度,有气势。
商务车厢,南来北往全是精英,加起来也没他吸引人。
比富豪沉稳,比官员年轻,比二代端肃,比明星颜值不差什么,体魄更甩出十万八千里,雄浑的硬汉味。
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堪比唐僧肉,沾一口比长生都刺激。
“我叫周霖,这届车厢负责人,您若有事,请直接找我。”
谢琛在外话少,点头之后闭目养神。
他自有一派浑然天成的威仪,乘务员不敢多打扰,讪讪离开。
她走后,谢琛不期然想到温素,她为什么就没有平常女人的妄念。
做事做人,非要分个是非好坏。感情都要记账,一旦账烂了,可会心软,动摇。
接受他,接受他的弥补?
管平的车驶进地下车库,温素和肖云漪,正好跟着王阿姨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王阿姨买菜无意带上她们。架不住温素算雇主,再三请求,她不好拂面子,出门前特意跟周皋打了招呼。
周皋哄班琼,哄的焦头烂额。
孕妇脾气起伏,跌宕如过山车,激烈惊险。
又有王阿姨这个谨慎人跟着,他同意了。
管平找来时,不免后悔,早知道拖一阵子,也不用提心吊胆。
……………………
超市冷冷清清的,一排排货架,间歇有一两个人。
温素随意挑了一些物品,乱七八糟的。借口累了,先去收银台结账,在门口等王阿姨。
王阿姨不愿意,温素就蹲在儿童书架前假装看书。
她心里梗着一口气。
她不知道谢琛的平等,在哪个限度。
至少,跟她的理解,完全不一样。
对一个成年人的照看,堪比软禁。
超市生意淡,书架疏于整理,格与格之间缝隙大,对面一道瘦高身影慢慢蹲下来。
隔着书脊间隙冲她笑,丝质的月光白衬衫,亚麻白长裤,与超市灼白光影相协辉应,流光溢彩,别具一格的潇洒风流。
不娘气,偏清逸的俊俏,书架框含他眉眼,像万千少女梦中的少年郎。
温素不由发笑,“你怎么这个打扮?”
“不好看吗?”何文宇捋捋领子,“出门前,我特意选了半个小时。”
“……”温素憋住笑,“好看。”
还和小时候一样,花孔雀似的何文宇。
隔着一条过道,温素能感觉王阿姨投注过来的目光,肖云漪拉住她讨论,肉不怎么新鲜,进口的帝王蟹不错,拉着她往更远处去。
温素蜷了蜷手指,控制不止的僵硬。
超市的灯是如昼的亮白,清晰明了,照清每一个角落。两人隔着书架不远不近,符合社交安全距离。
偏偏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压力,她心中明堂正道,落的窃窃如偷情。
“保姆在监视你吗?”
温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略垂眸,视线落在花花绿绿书脊,缝隙露出他鞋尖,不沾灰尘的白球鞋。
倏地想起他挑衅谢琛的话,说他年纪大,30多岁的老人,不比他们两个年轻。
平心而论,年岁没大多少,是两人自身差别大。
谢琛品味寡淡单调,深沉颜色的西装皮鞋,四季轮换,超乎他年岁的严肃,深刻。
何文宇飘忽多了,不定性的刺激感,溢满花花世界的张扬,恣意。又比花花世界,多了黑暗的危机四伏。
他像开在夜幕下的罂粟花,迷靡又致命,自有一种斑斓深陷的毒性。
应该没少吸引女孩子。
温素呼出一口气,“不是要告诉我一件事?”
何文宇太高了,蜷起来刻意低着头,书框的格数,也比温素高一格。
他目光落在温素半蹲半就的腿弯,手掌撑着地面,席地而坐。
温素身子随着蹲下来。
何文宇下巴抵在书框上,含笑望她,声音亲昵的嗔,“其实有很多件,我想来想去,不知道哪一件先告诉你好。”
王阿姨办事干错利索,肖云漪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
温素不怕谢琛知道,她是不想连累王阿姨。
“捡你最想说的说,时间太紧。别的,你可以下次再告诉我。”
何文宇最想捅破谢琛,揭穿肖云漪。
他短暂停顿一下,书架遮挡的右拳,骨节手背的青筋鼓鼓胀胀,脸上却不显露半分。
温素注意力全在他脸上,微微仰起脸,素白的下巴尖刻,肩背削薄,三分孱弱,七分嶙峋。
光影一描,小小的一团。
她快瘦脱相了。
何文宇抿紧唇,“伯父的股份文件有消息了,只是那人一定要你去南方见了面,才肯吐露文件下落。”
温素有一瞬间幻听,特意侧过右耳,“这么快?”
何文宇一怔,拧紧眉,“你耳朵怎么了?”
温素没理,催他,“你先说我父亲的事,那人是他的朋友吗?我认不认识?”
她父亲狐朋狗友一大堆,但分的很清楚。
酒肉朋友饭局见,知己朋友领家来。
她母亲贤惠,每次好酒好菜的招待。但十岁那年,她父亲朋友借酒发疯,嘴里不太干净。
从那之后,她父亲知己朋友,也少往家带了。
何文宇眼神沉了沉,在她两侧耳朵流连,“你不认识,是个女会计,应该算伯父的投资顾问。你侧右耳,是不是左耳朵出问题了?是你兼职时落下了病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