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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认可(1 / 2)

“不可能,我等皆按照王妃所言,一一而行,且精益求精。怎会出纰漏?”

“那这纸……。”看着几乎坨成一团的纸浆,相里勤喃喃自语,“总不会以此来代帛布吧。”

她盘腿而坐,在脑海里面仔细过了一遍流程。

可始终想不到问题的关键。

“恩师,会不会树木的选择不对?”

有墨者豁然开朗,“也许真是树皮的原因。”

相里勤看向那名墨者,“说说你的看法。”

“恩师,会不会我等将硬皮剔除,才会如此?这硬皮之中一定有我等不知之物。此物可让纸固定形状?”

“我觉得倒不是。”有墨者反对道:“硬皮难融,若加入进去,正如恩师所言,杂而不纯。”

“那你说是何原因。”

“恩师,弟子以为,定然是手法问题。”

相里勤若有所思,“手法?”

“没错,无论雕,刻,切,割,都需要精湛的技巧。就算屠夫也讲究何处下刀,能使猎物毙命。这制纸一法,奇思妙想,精妙绝伦。如何不讲究手法。”

相里勤眼前一亮,“仔细说说。”

“恩师且看。”墨者手指纸上坑坑洼洼的部分,“此非异物所致,而是分匀不均。出现此类问题,只有两种可能。”

墨者伸出一根手指,“一为纸絮未融入水中,我观纸絮入水时,浊沉入水,而非漂浮于水面。我等捞出时,多是水,而非纸絮。故而纸面凹凸不平。”

相里勤若有所思,“你是说,我们应该将纸絮打成纸水?”

这样想想,倒也可行。

打成纸水后,经过搅拌,应该能融入水中。

“恩师,此法可行倒是可行。只是非人力不可为。”

她们耗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其捣成绵絮状。

若真按猜想的那般捣成纸水,怕是她们用尽力气也难以做到这种地步。

相里勤思索了一会,旋即说道:“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那名墨者竖起两根手指,“第二,可能是手法技巧的问题。之前我等打捞纸浆时,未曾将其摇匀,再者筛子孔洞颇大,这才表面凹凸不平。若我等将筛子加以改进。四侧漏而中心不漏。左摇右晃,前后摇摆。聚纸形以中心。如此或许可避免纸面不整。”

“这倒是个方法。”相里勤点了点头。

“恩师,师姐。你们难道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纸粘于筛子上,难以取下。”

“这……。”

众人议论纷纷。

时不时有人伸手去揭已经做好的纸。

稍微用点力。

不仅未曾将纸全部揭下,反而撕扯一些下来。

有墨者说道:“这纸好似并不牢固。不知是未成品的原因,还是纸原本就这样。”

“我觉得纸并非如此。我算是看明白了。草木纸就是将树瓤打碎,重组为纸。就像……就像泥土成相。”

“可我等之问题,在于草木纸成型。而非草木纸本身。故而纸应是如此。”

“倘若真是如此,那笔只需微微用力,就可使纸开裂。如此安能代帛纸?!”

众墨者又因纸的质量,而争论不休。

相里勤本来就想的脑袋疼,听众弟子争吵。

忍不住大声呵斥,“肃静!”

众弟子皆安静下来。

齐刷刷看向相里勤,“不知恩师有何建议?”

相里勤略加思索,“关于技巧,我不作多言。筛子……用玉石制筛……不行……。”

她沉吟片刻,“玉石制筛,光洁滑软,或许可撕下纸。可成本太高,不可为之。不如用竹片……。”

相里勤看向众弟子,“就用竹片制筛,四方漏而中心不漏。再者,舀纸浆时,不仅轻摇慢晃,使其平坦均匀。再有一人,在身侧搅拌,将沉入水底的纸浆滔上来。”

她看向瑕疵品,“至于纸脆弱的问题,我带去给予卓娘子一观。”

众墨者一一应下。

不多时。

相里勤带着数名佩剑墨者,保护着瑕疵品的纸,前往了卓子央府邸。

抵达卓子央府邸,却听闻卓子央前往了王宫。

相里勤只得在卓子央府邸等待。

于此同时,王宫之中。

数十名铁甲军保护着卓子央与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匠师,前往赵姬宫殿。

准确来说,这些铁甲军是保护工匠手中的木盒。

卓子央强压兴奋的对身旁匠人说道:“等会面见王妃,不可有半分逾矩之举,亦不可直视王妃之容。汝可知晓?”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些匠人如此厉害。

仅仅一日,便研究出来王妃所说的纸。

一想到王妃的夸赞,卓子央便更加兴奋。

无论报社成与不成。

只要制出纸,对她而言,不仅能让赵姬对她刮目相看。

挽回之前的负面形象。

还能名载千秋。

一想到这,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可多亏了臻马提醒。

若非臻马执意要让其女臻义接下此军令。

她也不会下定决心。

话说臻义这孩子,已到了婚配嫁娶的年纪。

虽膝下无男子,但可寻族内男子,过继于己身。

而后跟臻家来一个联姻。

无论是臻马,还是臻义。

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若与其联姻。

想必日后卓家也能沾上些许荣光。

卓子央兴奋,那匠人更加兴奋。

一双白眉飞舞,笑呵呵道:“娘子请放心,我虽贱鄙,但也知礼。若功成,定不忘娘子提携之恩。”

两人客套间,来到了赵姬宫殿外。

一名小宦官当即拦住,扫视众人后,方开口道:“王妃乏了,正在午睡。尔等要无紧要之事,可等王妃醒来。”

卓子央掏出一枚金饼,默不作声塞入宦官手中,“还请通融,我等有要事禀报。”

小宦官面色如常,“既有要事,我自当禀报。至于这……。”

她将金饼扔入雪地,“大可不必。”

言罢,不等卓子央有所反应,转身边走。

匠人看了看金饼,小声嘀咕,“不愧是王宫,金饼也看不上眼。”

卓子央将金饼捡起,丝毫不觉尴尬的塞入怀中。

听到匠人嘀咕,瞥了匠人一眼。

王宫并非人人都瞧不上金饼。

而那小宦官,也不是瞧不上。

只是,她们内心有比金饼更加贵重的东西。

似乎是信仰。

又或者是崇拜。

说不清楚。

反正赵姬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让人忍不住追随,崇拜,敬仰。

尤其对那些低贱之人,这种魅力更有杀伤力。

臻马就是很好的例子。

只要现在赵姬下旨,赐死臻马。

估计臻马会毫不犹豫的自裁。

卓子央也说不清这股魅力究竟是什么,也模仿不出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魅力,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

只是没有臻马那般无可自拔罢了。

寝宫外。

赵姬又做梦了。

自从魏无忌与嬴子楚离世。

时不时会梦到一个女人。

那女人似乎是魏无忌,又似乎是嬴子楚。

看不真切。

只是感觉是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