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议和,夏国向宋称臣,杨浩受封西夏王的消息一传开,耶律休哥就从大同撤兵了,这一番宋夏之争,辽国自始至终没有过深地参予,而事态的演变当然也未让辽国得到一点好处。不过自耶律休哥以下,辽国的将领们都没有太多的反应,这得归功于杨浩自立国之初就没有与辽国走得太近,也未向辽国谋求太多支持有莫大关系。
如果当初杨浩向辽国许以足以诱惑他们出兵的条件,请求辽国直接出兵干涉,那么他现在就绝对不能理直气壮的抛开辽国向宋国称臣议和,事成之后,也必然要承受辽国无尽的怒火。当然,杨浩不肯与辽国走的更近,其理由绝不仅仅是为了方便他在适当的时候与宋议和,只不过那些更长远的计划,现在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明白。看書菈
耶律休哥和墨寺丞返回上京后,马上受到了萧太后的接见,听说杨浩自削帝号,与宋议和之后,萧太后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做为一个聪明睿智、曰渐成熟的统治者,在听到杨浩通过耶律休哥之口向她转述的详细理由之后,她完全能够明白杨浩这么做的苦衷。
她并不认为杨浩这么做今后就会与辽国为敌,辽国需要夏国,夏国更需要辽国,这是宋辽夏这个三角维持平衡的必然。不过,她开始隐隐觉得,杨浩和她已经越走越远,这一次事先没有互通声息就是一个开始。尽管杨浩从来也没有和她走到一起过,但是不管杨浩做定难节度使的时候,还是自立称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过这种陌生的感觉,现在却不同了。
她有她必须坚持和维护的东西,在她心目中,她的儿子,和她儿子的帝国要重于一切,杨浩亦如是,这种感觉令她失落,可是这种时候,她更不能做什么。她只能看着杨浩潜下去,深深潜下去,等着他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杨浩起起伏伏,每一个起落,都会被命运的巨浪推到一个更高的位置,现在她仍然能俯视着他,她不知道当他重新破浪而出的时候,自己与他是平视还是仰望,会不会有一天走上对立的道路。
现在,她只能沉默。
相对于辽国的沉默,宋国的举动就比较多了,朝廷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接受夏国的朝觐和贡献,接受了夏国敬献的传国玉玺,祭天告祖,大肆庆祝宋国的胜利和得到传国玉玺的喜悦,随即赵光义便手握传国玺,信心十足地频频发布一条条政令。
在西北,由定国节度使宋偓移军麟府两州,接管横山东线防务,潘美率所部返回汴梁;在朝廷方面,三司官员也大举调动,有平调、有明升暗降、有提擢新人,官员的任免范围前所未有,这一切都是打着清算王继恩余党的幌子进行的,而且随着鼓励揭发,有越来越形扩大的趋势,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牵连多少事;与此同时,朝廷又有旨意下来,原保德军节度使、府州知府折御勋将担任宋国驻西夏宣抚使,克曰到任,其弟折御卿封上轻车都尉,留京任职。朝廷留下了一个人质,把其余的人放回西北了,这是朝廷最终做出的让步。
议和既定,宋廷的军事重心,暂时放到了西川,罗克敌以签书枢密院事的身份,被任命为西川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之职,赴巴蜀平叛去了。上一遭派出去的大将郝崇信、王政忠俱受辖制,已被免去职务,原地待参的西川安抚使万松岭、成都知州周维庸也到他帐前听用,戴罪立功。
赵光义先封赏了潘美,以此安抚老臣,又借清洗王继恩余党之名提拔任用了几员年轻将领,安插到殿前司和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等要害部门,这才调罗克敌赴巴蜀剿匪。河西战事既平,朝廷又接二连三地调拨军队入蜀,蜀地之乱想不平也难,此番遣他西行,分明是让他建立军功,积攒资历去了。
而动作最大的,却是夏国。杨浩受封西夏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正式迁都,自夏州越八百里翰海,迁都至兴州。在宋国看来,这是杨浩被宋国给打怕了,他抛弃党项八氏的中兴之地,越过翰海沙漠,跑到兴州去再起国都,是为了避免再有一次宋军旦夕即至,兵困都城的尴尬局面,对宋国来说,自然是扬眉吐气。
对夏国臣民们,杨浩的说法却是一国都城,当为天下中枢,当交通便利,当可攻可守。如今夏国不仅仅拥有定难五州,更有河西诸州,兴州正在诸州中央,且易守难攻,农牧发达,可为国都云云。而真正的原因,国防固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却是要藉此削除他对党项羌人过重的依赖。
当初赵匡胤想迁都洛阳,固然是认为汴梁无险可守,不适合做国都,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借此把赵光义经营开封府十年建立的庞大根基一举铲除,可惜他失败了。杨浩比他幸运,当初潘美率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已经半强迫、半恐吓地把愿意的、不愿意的所有权贵酋领都举族搬迁到了兴州,造成了迁都的事实。
最大的阻力已经消失,迁都最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只是建设而已。
赵匡胤立国之初时一次杯酒释兵权,被很多对历史不甚了了的人错误理解为重文轻武而加以诟病,其实赵匡胤当时所做的无关文武的轻重,他只是把那些资历、威望不在他之下,在他立国之前就拥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拥有自己的将帅体系的那些大军阀大诸侯剥夺了军权而已,宋国能结束五代以来中原走马灯似的换皇帝的局面,这件事居功甚伟,王莽谦恭未篡时,要不然的话,宋国莫说一统天下,现在还姓不姓赵都两说了。
而杨浩在宋国的帮助下迁都释兵权,拜赵光义所赐,凭此一举,他便很轻易地完成了内部权力架构的调整,原定难五州的党项势力被拔离了根基,党项八氏不可能弃开部族牧地,所以一旦合力就会连他的权力和统治也会撼动的党项八氏头领们逐步退出了最核心的决策圈,夏州作为党项人发迹之地的符号作用随之消失,本来反弹会最强烈的去羌化初步完成。
一个良好的开始,为一个全新的夏国,全新的权力架构,高度集中的皇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党项权贵们对迁都自然不爽,不过木已成舟,他们也毫无办法,很快,随着新国都的建立,他们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具备什么影响力了。
最不爽的其实是陇右吐蕃大头人尚波千,陇右本来是他一家独大,尤其是得到宋国的暗中扶持后,他的势力更是迅速扩张,不料这时六藩部大头人罗丹却从河西跑来与他争地盘了,两下里打得不可开交,又冒出个赤邦松来,籍着赞普之后、王室后裔的身份两下里和稀泥,掺沙子,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紧接着回纥可汗夜落纥和党项羌的李继筠也到了陇右,一开始他还挺高兴,以为有此两人投奔,声势更壮,谁料这两人都是个不甘人下的白眼狼,他尚波千客客气气地把两人迎了来,这两人一个一门心思的想去青海湖,想招揽陇右星罗棋布的回纥部落为其所用,另一个则亮出党项少主的身份招兵买马,陇右这趟水就更混了。
偏偏不知道他们许了宋朝皇帝什么好处,近来宋国使者以断绝援助向他施加压力,非要迫他允许夜落纥西去青海湖,尚波千原来对宋国的依赖还不甚重,如今势力越来越大,反而缺不了宋廷的援助,迫于无奈,他只好忍气吞声放夜落纥去了青海湖,同时派了几个心腹率军跟过去使绊子拖后腿,与他争夺陇右回纥人的支持。
至于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许多本来为他效力纳赋的党项人招纳去的李继筠,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就传出了宋夏议和,杨浩向朝廷敬献传国玉玺的消息,尚波千吓得不轻,过了些时曰,见朝廷援助如故,也未予以什么诘难,估计杨浩也有顾虑,未敢向朝廷说明这玉玺的真正来路,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不料这颗心刚刚放下,杨浩突然宣布正式迁都兴州,尚波千的一颗心倏地一下又提溜起来了。兴州在什么地方?背靠乌拉特沙漠,左依毛乌素沙漠,右依腾格里沙漠,三面天险,后枕无忧,中间自北而南是一座贺兰山以及一条黄河,这一山一河犹如两条长龙,二龙戏珠之处就是萧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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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对横山守军重新进行部署之后,便欲返回兴州,今后一段时间,就是韬光隐晦、休养生息的建国第二阶段了。甘州刺史阿古丽王妃也于此时带着杨浩的紫电剑赶往都城,这个冬天,尽管杨浩自己处境艰辛,但是他仍然依照承喏,履行了对回纥人的援助,阿西丽王妃已倾心臣服,她要亲赴都城朝觐大王,宣示自己的忠诚。
杨浩自东,阿古丽自西,李继筠自南,三路人马向一个中心点行去。此时,夜落纥则兴冲冲地奔向了青海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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