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像韩长官那样,打不过就跑,简直对不起那身军装!
“冯爷,如果韩长官像当年的铁公一样,坚守老城,不畏强敌,就算战死了,老百姓也愿意跟着他,跟济南城生死与共,可他逃跑了,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日本鬼子践踏,变成他们的奴才。”
这些事都是南方军造成的,两个人在这件事上看法不同。
冯爷一直觉得,像韩长官那种人,弃城而逃也很正常,先保住命再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次返攻。
陈宝祥却觉得,两军阵前不能逃跑,就算战死,不能当逃兵。
两个人争辩了几句,就在树底下落座。
日本鬼子占领这里之后,没有做过太大改动,就连树底下的石凳也是从前留下的。
陈宝祥抚摸着石凳,叹了口气:“冯爷,你看,日本鬼子进了济南城,一切都是现成的,房子、街道、商铺、吃喝,这都是咱中国人自已生产的,如果韩长官拼死守城,老百姓支持,未必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冯爷笑了:“狗屁的援军,当时日本鬼子越过山海关向南,所有南方军的军队都在逃跑,一股脑的往西往南,被日本鬼子追着屁股打,听说胶东那边,有些守城的南方军看见日本鬼子来了,直接举着白旗出城投降,跪在路边,就好像以前那样,大部分南方军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见了日本鬼子双膝一软,就地跪倒,向他们磕头投降,然后变成他们的狗腿子。”
这就是事实,陈宝祥远望着碉堡上的哨兵,一边听冯爷说话,一边在想,到底怎样毫无声息的把这些人干掉?
他想到了南山猎户的弓箭,只要在箭头上涂满毒药,一箭射上去,见血封喉。
只可惜,猎户的功夫大部分都失传了,自从有了长枪短枪,猎户们就觉得弓箭已经没用,在山里打猎,也使用土炮和手炮。
他叹了口气,有些中国人的好玩意儿,慢慢地就消失不见了,现在他们到泺源公馆来做鲁菜,恐怕以后鲁菜也就失传了。
“老陈,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咱就好好做饭,让日本鬼子能吃个饱饭,咱赚到钱,至于将来是好是坏,是战是和,跟咱没关系,咱是老百姓,是做买卖的,只要能赚钱就行,别的事情当做笑话说说,千万不要当真。你看,四面碉堡上,每隔一小时换岗,白天是四个人,到了晚上,肯定是八个人到十个人,有长枪射击,远处的有机关枪,专打那些冲锋队,还有手枪和手榴弹。你看他们的手榴弹箱子,就摆在碉堡的墙上,掀开盖子直接就能扔,居高临下,至少能扔三十步,进攻的人,还没到碉堡底下就被消灭干净了,所以,这四个碉堡易守难攻。”
陈宝祥在冯爷的指点下,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没有特殊办法,只要进攻泺源公馆就是一个死。
“老陈,除非是有狙击手,从四百步之外,藏在暗处,一个一个射杀上面的岗哨,其实这也容易,找四个枪手,从四个方向,按照约定时间同时开火,杀光上面的哨兵,然后发起冲锋,就势如破竹。前门和后门的岗哨没什么用,泺源公馆里面也只有两个鬼子的小队,总共六十人,有时候还被调出去干别的。你看,只要干掉了碉堡上的岗哨,事情就好办了,只可惜,南方军和八方面军没有胆量,总觉得见到泺源公馆就绕着走。”
陈宝祥挑起了大拇指:“冯爷,你虽然是买卖人,但对这些兵法布阵还真是清楚,佩服佩服!”
冯爷哈哈大笑:“我只是闲着,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后来自已琢磨就明白了,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都是普通人想出来的,又不是神仙下凡,你只要好好看,就明白怎么跟日本鬼子打仗。可惜的就是,山贼土匪毫无章法,连个军师都没有。就知道扛着枪一股脑往前冲,想想看机关枪一响,就算有三四百山贼,也是给人家当靶子,所以山贼根本没有前途,也就是战山为王,混顿饱饭而已。”
陈宝祥仔细观察,正如冯爷所说,强攻毕竟不行,只能是智取,宋艺带着人混进泺源公馆,引爆炸弹,四个碉堡也就没用了。
他坐在树下,左右张望,四个碉堡的情况尽收眼底,在脑子里画出了一幅地图,到时候去二郎庙街说给宋艺听,也很有用处。
“老陈,咱济南人之所以痛恨泺源公馆,就是因为或者扔到焚化炉里面,上一次日本鬼子在大街小巷贴告示,招收工人,我听消息说,至少进来三十个人,只多不少,结果一个都没回去,不明不白消失了。日本鬼子说早就走了,但家里实在是没看见人,还有人说,日本鬼子把小楼下的地下室两层全都改成了细菌研究室,有一个很大的焚化炉,做实验剩下的东西全都烧了。”
陈宝祥从前很少听冯爷聊这些,看来冯爷开着铭新池,听到的故事可真不少。
“冯爷,这些人在铭新池一边洗澡一边聊天,说的可能都是真话,很少造假,毕竟能够在一个池子里洗澡的人,都是好朋友,好亲戚,对不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