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既然你不肯合作,那就算了,当我没来过。”
修夫人脸色惨白,准备离去,陈宝祥觉得有些不忍心,她这么远过来,就是想为8方面军做事。
大家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选择不同。
“如果能救出金顺姬,我们再商量其它的事。”
“好,陈老板,多保重,冯爷动手,你必须置身事外,不要卷进去。你只提供消息,他来动手,分工不同,就不要混为1谈,懂不懂?”
陈宝祥点头,修夫人就闪身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陈宝祥十分无奈,他没想到,有1天会跟修夫人闹成这样。
双方的目标不同,修夫人已经放弃了营救金顺姬,仿佛这件事已经跟她无关,她现在全力以赴对付细菌研究院,帮助太行山减轻压力。
陈宝祥站在院子里,心情烦闷,不想进北屋。
传文默默地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你帮我想1想,为什么8方面军放弃营救金顺姬?他们本来是1伙的,金顺姬想到太行山去投奔8方面军,带着定海神针的秘密,只不过中途出了事,又被日本鬼子抓住,难道8方面军不清楚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此刻放弃实在说不过去。”
传文摇摇头:“爹,现在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事,冯爷准备进攻泺源公馆,咱们静等他的好消息,对不对?至于修夫人说了什么,暂且不要管她,如果冯爷能够成功,咱们就放下1桩心事,以后帮助修夫人处理细菌研究院的事,咱们不是主力军,只能是敲敲边鼓,帮他们做1些小事,如果你想把拯救金顺姬的任务全都扛在自己肩上,那就错了。”
陈宝祥想了想,的确如此,他在这里担忧太多也没有用,毕竟现在冯爷和修夫人才是进攻主力。
传文1直站在黑影里,听着陈宝祥和修夫人对话,1句话都没落下。
所以,传文对于8方面军的行动也感到疑惑:“爹,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情报瞒着咱们?金顺姬被日本鬼子抓住,或许已经叛变,这本来就是个陷阱,不管谁救了她,接下来都是大麻烦。”
陈宝祥立刻摇头,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复杂,如果金顺姬叛变,那就证明朝鲜人实在是无能。
他不相信,金顺姬如此不堪1击。
传文无奈,他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作为旁观者,他觉得修夫人刚才说话也是有所隐瞒,根本不是实情。
所以,他更希望陈宝祥能够冷静下来,面对1切,而不是1心扑在金顺姬这边,认为非把她救出来不可。
济南的形势如此复杂,陈宝祥1旦钻了牛角尖,就会带来巨大危险。
“爹,你还是好好想想,咱们处在什么位置?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了天神,什么也扛在自己肩上,你扛不起的,咱们是小老百姓,无权无势,也没有后盾,怎么跟日本鬼子战斗?”
传文的话似乎让陈宝祥稍微清醒,他知道自己上蹿下跳,通知了这么多人,只是起到传信的作用,如果冯爷不出手,他送出的信息毫无用处。
爷俩在院子里,站到后半夜,陈宝祥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只能把未来交给冯爷。
传文又说:“爹,你现在似乎陷入了笼子里,什么都看不清,你也不想想,8方面军和具老板都不想出手,就是他们意识到这件事藏着危险,他们想看清楚形势再说,咱们也必须按兵不动。”
陈宝祥叹了口气,他本来不希望金顺姬遭遇任何麻烦,尽早救出来,可现在毫无办法,只能顺其自然。
如果不成功也怨不得自己,他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认为自己是济南的坐地户,金顺姬可怜,自己应该伸手相助,实际仔细想想,他没有什么本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是边走边看,任何事情都没有十足把握。
睡到半夜,陈宝祥突然惊醒,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就仿佛脑子里藏着太多事情,不1定哪件事蹦出来,就让他吓1跳。
他突然发现,修夫人隐瞒了很多事,避而不谈金顺姬,只说细菌研究院,如果放在过去,修夫人1定会把某1件事说得清清楚楚,让陈宝祥也做好准备。
可现在,修夫人仿佛换了1个人,对于金顺姬的热情全都消失,这很不寻常。
至于具老板那边,也是如此,金顺姬就像被丢弃的棋子,谁也不想再谈论她。
陈宝祥坐起来,望着微微发亮的窗户,他想不清这件事,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等到冯爷进攻泺源公馆,就能给出1个答案。
无论如何,陈宝祥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那就是金顺姬,她已经被困在泺源公馆,等着别人救援。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因为跟随她的朝鲜人全都完了,就连那些地窝子里住着的朝鲜工人,想要营救,也是以卵击石,正好上了日本鬼子的圈套。
陈宝祥无奈,他跟修夫人他们想的不1样,为了救人可以不惜1切代价,可是,真正的间谍精于计算,哪些事应该做,哪些事不应该做,全都像算盘上的珠子1样,1丝不差。
陈宝祥做不到冷血无情,所以他永远都是小老百姓,很容易被情绪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