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我到济南城,就是要像铁铉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定风波。”
陈宝祥唯有苦笑,济南是个大码头,叶一镝初来乍到,就想力压群雄,很可能折戟沉沙。
“叶小姐,也许你该先住下来,看看济南的情况再说?”
“陈老板,你未免也太小心了,济南的江湖豪杰,也未免太懦弱了”
叶一镝指向大明湖西南,城门楼上的膏药旗高高挑着,直刺天空。
很多人都说过,膏药旗之下,济南英雄俯首,全都失去血性。
陈宝祥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低头会怎么样?难道要让大家都去鸡蛋碰石头,用大刀长矛去硬拼鬼子的三八大盖?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叶小姐,不要太心急。我见过一些来自太行的朋友,他们都善于潜藏忍耐,藏于九地之下,以待春雷震震之时。”
叶一镝嗤的一声笑出来:“等待?我早就厌倦了等待。我爹说过,真正豪杰,遇到不平之事,就像鞘中神剑,自然会发出雷鸣之声。如今之神州大地,敢于雷鸣的人太少了,我必须挺身而出,敢为天下先!”
陈宝祥不想再说,既然对方如此激进,那就率性而为好了。
头撞南墙,自然就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叶一镝坦言,希望陈宝祥做的,就是引蛇出洞。
“将日寇派驻泺源公馆的军官找出来,中途猎杀;将日寇追查天子绣、大清龙脉的特务营找出来,杀光他们;将日寇从青岛运往全国各地的秘密实验仪器,都查清楚,炸毁烧光。”
所有任务,全都难于登天。
陈宝祥知道自己的能力,肯定办不到。
他们沿着大明湖北岸,继续向西,走到了“雨荷亭”。
亭子建筑在一片巨大的荷花池之上,南北两侧,全都是碧绿的荷叶、粉色的荷花。
凉风吹来,暑热全消。
叶一镝感叹:“济南这地方,真是造化钟爱之地。有山有水,有河有湖太美了,怪不得线人报告,有些日本军官从东京过来,点名要到济南驻扎。他们口里不说,对济南的泉水也肯定是艳羡不已。”
在陈宝祥看来华夏美景属于中国人,这些日本鬼子到中国来烧杀抢掠根本不配享受美景,他们即便喜欢济南,也根本不配。
“叶小姐,我们不要空发感叹,其实所有的济南人都知道。如果不能赶跑日本鬼子,永远都过不上好日子,太行山的英雄来到济南,我们就有希望了。”
叶一镝笑起来:“那是当然,我爹说过济南是个好地方,山东是个好地方,解放中国要从解放山东开始,所以一听到有这个任务我就带着他们赶过来一定要在山东立下汗马功劳,不负我父亲所托。”
陈宝祥微微的皱眉叶,一镝把杀鬼子当作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似乎这样说就错了,杀鬼子是为了帮助老百姓,而不是为了个人建功立业,任何人投入这场战斗都是为了他人,不是为了自我。
他想不出合适的词语劝解对方,只能闭嘴,他其实越来越发现啊,没有说服别人的能力,不像冯爷那样,伶牙俐齿,八面玲珑。
他毕竟只是个厨子,是一个在灶台上忙碌的老实人,真正动嘴皮子的话不是强项。
叶一镝再次指向膏药旗:“陈老板,难道你们济南的英雄好汉看到这一幕就心甘情愿听之任之,太行的英雄则完全不然靠近太行山的几个小县城,日本鬼子胆敢挂出膏药旗,一夜之间就把他们烫平。”
陈宝祥苦笑,济南跟太行完全不同,那边的小县城只有几百户人家几干口人,而济南是中原大城南北码头人员混杂,数量众多。
韩长官在济南的时候都没有把日历管理好,太行来这么几个人就想很少一切几乎不可能。
他问叶一镝一些消息,旁敲侧击,察言观色,终于弄明白,对方从军校出来后一顺百顺,从来没有遇到挫折,几次大的集合战斗,他的父亲帮了大忙,始终没有让他经历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