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右贤王的质问，在场的几名匈奴单于心腹明显都有些畏缩。
“右贤王，单于真的没做什么。”
右贤王气坏了，怒吼道：
“好好的一个人，什么也没做就成这样了？”
“老实交代，不然本王现在就杀了你们！”
看到右贤王都准备拔刀了，其中一名乌师庐单于的心腹终于忍不住了，苦着脸道：
“右贤王，单于真的什么也没做，他这些天都和女人在一起啊。”
右贤王愣住。
也对。
乌师庐单于前几年才刚刚继位，如今也只不过是二十五岁的年纪。
能让一个二十五岁身体康健的男人，在不打仗，不做大体力运动的情况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除了纵欲过度还能有什么呢？
“这些该死的女人！”
右贤王无可奈何，怒骂一句。
“快，找大祭司来医治单于！”
游牧民可没有什么医生的说法，负责祭天的祭祀们就是医生。
很显然，所谓的大祭司并没有能逆转生死的能力。
一天后，匈奴王庭之中，哭声一片。
【野心勃勃，对汉朝造成了不少麻烦的乌师庐单于，就这么在即将统领大军出征漠南之前死去了。】
【他的长子，也就是匈奴名义上的左贤王年仅六岁，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继承单于之位的。】
【围绕着单于大位，匈奴内部爆发了一番激烈的内讧争夺。】
【最终，乌维单于的弟弟，也就是匈奴的右贤王在这场争夺之中胜出，成为了匈奴新的王者——呴犁湖单于。】
【这场突然爆发的内乱，也让匈奴原定对漠南的大规模征讨消弭于无形。】
汉初世界中，大汉君臣目瞪口呆。
刘邦眼珠子都要瞪到旈珠上面了。
“不是，这也行？”
刘恒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一会才道：
“儿单于竟然真的暴毙了？”
荒谬。
这是汉初君臣脑海中的第一感受。
实在是太荒谬了！
年纪轻轻，雄心勃勃的匈奴新单于，竟然真的在开战之前暴毙了。
如果不是金幕播放出来，谁敢相信这种事情？
萧何第一个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露出笑容。
“陛下，太子殿下，这就是天佑大汉的明证啊！”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一连声地开口道：
“对对对，儿单于突然暴毙，就是上天对匈奴的谴责。”
“天佑大汉，天佑华夏！”
刘邦吐出一口气，心中多了几分敬畏感。
天命这种东西，听起来是真玄乎，也真不靠谱。
但有些时候，偏偏你不信还不行！
年轻力壮，能力出色，怎么看都是匈奴中兴之主的乌师庐单于，真的就无缘无故暴毙了。
除了天命、国运之外，还能怎么解释？
刘邦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笑出了声。
“之前恒儿说，赵破奴可能会刺杀儿单于。”
“没想到，居然是老天把儿单于收了。”
“娘的，以后祭祀上天的时候，是得诚心一点才行。”
刘恒原本听着刘邦前面几句还笑呢，听到最后那一句，笑不出来了。
不是父皇，合着您过去那么多年的祭祀上天，就一次也没有诚心过呗？
群臣也是表情微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陈平头脑活络，赶忙开口道：
“上天讲的就是天道，道法自然，陛下随心而为，正符合自然之道，才能得上天对大汉的眷顾啊！”
众人齐声道：
“对对对！”
“太对了！”
大殿中，重新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西汉世界中，坐在皇位上的汉武帝，表情也是相当之微妙。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汉武帝作为“当事人”，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在场的大汉群臣也都瞠目结舌。
这种方式，实在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古往今来，华夏很多国家在打仗的时候都会祭天。
祭天时候的祈祷词也很朴素，都是希望对方国君暴毙，大将暴毙，国内大瘟疫等等。
但这些祈祷说白了也就是开战之前提振一下士气，让全国上下都相信老天爷会庇护我们。
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国君会指望这种程度的诅咒能派上用场。
可今天，这种事情还真就发生在金幕之中，呈现在众人的眼中。
汉武帝摸着下巴，陷入沉吟，暗想：
“难道朕真的拥有能诅咒别人死亡的能力？”
但马上，汉武帝就忍不住笑出声。
就算自己真有这种能力，现在也用不上啊。
以如今大汉的国力，看谁不爽，直接派出一支大军就灭掉了。
火枪火炮所到之处，那些茹毛饮血的异族怎么抵挡？
不管怎么说，汉武帝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
他笑呵呵地开口道：
“这就是天命在大汉啊！”
群臣赶忙起身，对汉武帝表示恭贺。
汉武帝笑呵呵地一挥大手。
“为了庆祝儿单于的死，今晚在皇宫之中设宴，大家都高兴高兴！”
群臣齐声道：
“谢陛下洪恩！”
朝会结束，群臣纷纷前往宴会所在的皇宫后花园。
李广利和江充走在了一起。
“江大人，你最近怎么没有动静了？”
听着李广利的低声抱怨，江充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答。
“侯爷，有点耐心。”
“卫青都已经辞去大司马的职位了，这个时候继续对太子那边穷追猛打，反而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酷吏除了冷酷之外，还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能掌握皇帝的心思。
皇帝说“此事尔可自决”，怎么办？
一个合格的酷吏此时就要好好想一下，这件案子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皇帝的意思是要弄死案中人全家，酷吏却只杀案中人一个，明显就不合适。
皇帝是普天之下最难伺候，也最不喜欢把话说明白的领导。
太严厉不行，太宽仁不行，必须要做到让皇帝满意才行。
江充能在诸多酷吏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大汉朝官位最显赫的酷吏，对汉武帝的心思掌控自然是炉火纯青。
他说急不得，那就是真的急不得。
但李广利却不买账。
对李广利和李夫人、昌邑王刘髆这个集团来说，区区一个卫青的去职，怎么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他们要的是太子大位，是皇太后，是将来以外戚之身掌控大汉的军政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