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眉头皱起,遵军令?遵的是李初的军令!李初为何还不止杀?输赢已定,难道要灭了南平军吗?他们无将领,一盘散沙,这样打下去,与屠杀无异。
沈玄度调转马头朝着李初坐镇的后方奔去,见他正在审问宋昀山,便只能停下静等。
此时的宋昀山满脸懊恼与悔恨,对李初恶狠狠道:“没想到我宋昀山会输给你这个废人,我十万大军竟被你三万大军败了。你不配跟我说话,叫你爷爷来!”
“宋昀山,我并未让人烧城,只命人在城中放了浓烟。你现在将所有实情说出,南平城依旧还是南平城。”李初神色紧绷,“你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没必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吧。”
宋昀山眼里的恨意加深,整个人颤抖了一阵,似乎疯了一般喊道:“奸夫淫妇,我本来想利用他们攻进乾京,没想到你们先拿我开刀。”
“他们与北州勾结,勾结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李初面若冰霜,又带着急不可耐,似乎这个真相对他而言无比重要。
宋昀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蠢材,你们一定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你不是文武双全之才吗,你猜啊!”
李初呼吸略微急促,抬眼看向沈玄度,眼神又望向她身后的战场,似乎知道她为何而来。
沈玄度不欲在宋昀山面前与李初争执,但李初没给她私下说话的机会。沈玄度自小受沈洛白熏陶,明白军令的权威所在。即使不赞同李初的做法,但主将是他,便只有听令的份儿。
李初欺近宋昀山耳边,低声道:“你说的没错,皇上崩了,太子薨了,皇太孙失踪,如今朝堂上掌权的正是你的好嫂嫂。我的大将军之位,是她力排众议亲封的。你不如再猜上一猜,南平之战是谁准许我领兵来的呢?”
宋昀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随即癫狂至极的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果真最爱权利!好啊,我念及旧情,即使攻进乾京也会留她一命。她倒好,不仅要杀我,还想屠尽南平!屠尽宋氏一族。真是好啊……”
李初的问话及宋昀山的回答,让沈玄度不由不多想。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勾结的是达克王,达克又有呼其图首当其冲的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如今形势渐渐明朗,甘霖是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无疑。宋昀山和白冥皆是她的人,那与北州勾结在一起的,也只能是甘霖。但李初的话又说甘霖如今当政,他又在这里逼问宋昀山,看来他推测出一些东西,但手中并没有能让甘霖下台的证据。
但若甘霖勾结的不只是达克王,那剩下的……哈丹巴特尔?瑶台?老乌桓王还是老柔然王?
甘霖又为何要这么做?权力吗?似乎也只能是权力,不然她何必铺这样大的局。
宋昀山听了李初的话笑着骂着,最后突然清醒过来,戏谑的看着李初道:“你是她的人吧,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啊。”
战鼓声一直响到傍晚时分,南平十万大军被杀的只剩一万。
南平王城内的百姓并未遭受伤亡,回到城中见家园依旧完好,顿时对商乾的到来少了抵触。但能说不恨吗?战场上战死的是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
战事结束,沈玄度直奔后方寻找壶翁。断刃跟在她身后,等两人在一临时搭起的帐篷下找到人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