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一头七境雷鸟的身影出现,其身上电芒环绕,锐利的目光直视下方某个坠落的身影,可当它视线落在那尊手持巨大铜剑的无头岩像身上时,那双瞳孔深处分明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忌惮。
下瞬间,从身体能挣脱开来的岩像,浑身抖落无数碎石,那柄巨大的铜剑朝着上方猛地一斩!
没有丝毫的气息波动,铜剑仿佛凡铁,但是却以惊人的纯粹力量,硬生生将虚空砸出一道深邃的裂缝。
一根带着电弧的羽毛从天际飘落,上面还沾染着一滴血迹,而雷鸟的身影在云端消失不见。
一剑过后。
无头岩像抬起脚往身前大地重重一跺,十数里的范围顷刻间被夷为平地,林地沼泽之间,无数的强大的飞禽走兽开始争先恐后地撤离这片区域,就像昭告着是这片区域真正的主人苏醒了!
做完这一切,无头岩像转过身,抬起巨剑,砸向那座它一直沉睡的山峰!
大地剧烈颤抖,这片区域仿佛末日降临一般,每一次震动都让人忍不住心脏颤抖。
而那尊无头岩像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它的动作机械而执着,不断地挥舞着布满铁锈青苔的巨大铜剑,狠狠地砸向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峰表面开始出现裂痕,这些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然而,无头岩像却视若无睹,依旧不知疲倦地继续着它的破坏行为,仿佛只有将这座山峰彻底摧毁,它才会罢休!
在它的疯狂攻击下,山峰逐渐破碎、崩塌,无数巨石滚落而下,扬起漫天尘土!
另一边。
从空中坠落的余烬,被参天古树上长满的藤蔓所缠绕,妖异的是那些藤蔓仿佛有自主意识,不仅包裹着他的身体,还越勒越紧,一寸寸地陷入他的皮肉之中,仿佛血管般贪婪地抽取他身上的血肉。
剧烈的疼痛感,让余烬瞬间清醒过来,当他睁开时,体内黑焱爆发而出,藤蔓连带着那棵古树眨眼被火焰彻底吞噬!
空气中,隐约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像在痛苦哀嚎!
下一刻,余烬脚踩飞剑,从郁郁葱葱的林间飞出。
他的目光看向遥远处那尊无头岩像,瞳孔不禁微微缩起,后者身上散发的气息,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压迫感十足。
而这种压迫感他不久前才感受过,从那位绯红武将身上!
至少是准侯级的无头岩像!
他又看了一眼那座山峰,心中原本升起想一探究竟的想法,瞬间湮灭。
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这尊无头岩像,必死无疑!
他最后看了眼那劈山的岩像,转眼化作剑光离开。
就在余烬离开没多久。
那尊岩像却突兀地停了下来,如果此刻有人以站在岩像的肩头,便会发现不断凹陷的山体深处,正有着朦胧的光芒闪烁着。
透过深处的裂缝,隐约看见一个被无数符文锁链束缚着的年轻身影。
那少年人低垂着头颅,气息十分虚弱不堪,嘴里不停地喃喃着听不清楚的低语,锁链被拖动响起“哗啦”的声音,年轻身影艰难地向身后转过头。
一抹七彩流光在他瞳孔中亮起,在他身后的洞穴深处,正有一个古老祭坛。
祭坛之上,有着一个散发着七彩色光芒的巨大蚕茧。
在这个巨大的蚕茧里面,依稀能够看到有一个少女的身影正蜷缩在其中。
少女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散发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那张面容更是如同经过精心雕琢一般,绝美无比,没有任何瑕疵可以挑剔!
她安静地躺着,双眼紧闭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当中。
被铁链困住的少年人身影,目光接触到少女时,他仿佛疯了一般发出痛苦的叫声!
紧接着,他胸膛上亮起一个神秘的封印符文,封印一层层解开,他身上的气息越发暴躁,似乎一股强大到让人心颤的力量就要苏醒!
可就在此时!
那束缚在他身上的锁链猛地收紧,铁链表面突然诡异地出现着无数细小文字,如同细小爬虫般沿着铁索迅速朝着少年人身上流淌而去!
少年人身上那股即将苏醒的力量,就像是克制一般,瞬间被压制下去!
更恐怖的是那些爬虫钻仿佛进他的体内,撕咬着他的血肉甚至灵魂!
山体深处,少年发出不甘的惨叫!
啊啊啊啊!!
直到片刻之后那少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股钻心噬魂的力量才缓缓褪去。
少年人目光黯淡,在昏迷之前向着空气低声喃语:\"小烬,对不起……
……
不知道多久之后。
剑光飞掠。
余烬的身影蓦然在空中停顿,转过身看着身后苍茫的一片,那座山峰和无头岩像早已消失不见。
他看着远方,微微皱起眉,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安情绪。
他想了想,正打算御剑原路返回。
就在同时,下方的沼泽之中,突然掠过一个暗影。
那暗影看不清是何种强大生灵,只见其身躯蜿蜒数百丈,在弥漫着迷雾的沼泽下快速游动。
它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却已经出现在了数十里之外,仿佛它能够穿越空间的限制,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前行。
未知生灵掠过而过的沼泽地,犹如被诅咒一般,留下了一团团巨大的血雾。这些血雾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猩红的色彩。
片刻之后,整个水域都被这可怕的血红色所笼罩,但奇怪的是本该变得浑浊不堪的水面,却焕发出血色光彩,空气中更没有出现该有的血腥味。
相反一股浓郁到令人诧异的生机和灵气,一丝丝钻进余烬的鼻腔当中。
水面划动,沼泽之中神奇地出现一叶白色小舟。
小舟之上,站着两道人影,船头是一位十岁出头的小孩,虎头虎脑的模样,眉心上点着一颗红痣,身穿一袭干净的白衣,站在船头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