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枫微怔,心间突然如水般洗淋过,是啊,他是她丈夫,所以更懂她,已然到得这个局面,若是他再阻止,那,只会适得其反。
成枫轻叹了口气,看着面色严肃小唇抿得铁紧的慕容念恩道,“放心吧,你母后那般厉害,一定没事的。”
“她再厉害,也只是我的母后而已。”
成枫面色微动,眼底光芒逸动,是啊,他这个大人想事还比不上一个五岁的小孩。
慕容念恩闪着一双纯澈的大眼睛看着成枫,“枫叔叔,我母后会平安出来吧,寒霜姑姑也没事吧。”
成枫看着慕容念恩,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一旁落地的神风此时却大摇大摆了坐在一旁的草地上,还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往嘴里送,空气中隐有酒香飘溢,神风砸巴嘴,感觉甚是惬意,这边面色深重,气氛沉郁,唯他这边轻巧愉快。
慕容念恩看了眼神风,眸光突然一亮,小嘴一嘟,“一看你就是个没本事的,还想让我当你徒弟。”
神风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洒壶,看着慕容念恩,“我的本事大着呢,你小孩不懂。”
“我母后一定会顺利出来的。”慕容念恩声音有些低。
“要我说,那丫头死了不是更好,她一死了,你父皇一难过,说不定殉情自杀,那袖渊一下子就没了两个人徒弟,到时我再将你弄上九华山,还不嫉妒死那几个。”神风说着,又很是小心的轻抿了口酒,似乎那酒极为珍贵,很是舍不得再喝。
慕容晟睿看着神风,最后目前光落在其那类似酒壶的小玉瓶上,眉心似有轻动,然后听他轻缓道,“她若有事,我一定不会殉情。”
“我会提前让你你为我做陪葬。”屋内飘出冷言诺的话,在是对神风说的。
神情扁扁嘴,动了动胡须,一幅不以为然。
四周又很静。
屋内,冷言诺检查了寒霜全身,眉心蹙得很紧,即使屋内光线晕暗,寒霜依然看得到,“小姐,你走吧,你这样进来,万一…。”语声极轻极弱,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精神。
冷言诺抬手示意寒霜别说话,“我一直拿你当妹妹,多少风雨都走过来,如今这般太平盛世的,你就想撒手走人,不怕我伤心,难道也不怕外面那位伤心?”
寒霜眸光似乎动了,瘦削的脸上带起一抹复杂,偏头,“他…。”
“何时,他入了你的心?”
“没有。”
冷言诺轻叹一口气,“没入你心,你如何会让他守在外面,你是不想他看见你此刻这么病重的样子,怕他看到你死去…。”
“小姐,我…。”寒霜语声更轻,“我和他,不合适,更何况,如今…。”
冷言诺却点点头,很是认真道,“是挺不合适的。”
寒霜面色微微一暗,本就极度青紫瘦削的脸上再这么一暗,更显得整个人都阴郁起来。
“南郁北那个洁癖狂如何配得上我的好寒霜。”冷言诺边给寒霜疏通精血,边道。
寒霜瞬间抬头,面上一下子竟然是哭笑不得,“小姐,你觉得我这个样子,他还配不上我?”
冷言诺认真的看着寒霜,“难道他配得上?”
寒霜明白什么,扭偏过头,看似害羞,实则因为本身虚弱,动作极轻,扭头弧度并不大。
“放心吧,有我在,一定没事。”冷言诺在寒霜耳边轻语一句,也坐上了床榻,二人面对面,掌心对掌心,冷言诺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流向寒霜。
当年自南宫宇体内吸走的的纯阳内力还就这好处,可以吸纳并融解对方体内的毒气,所以此时此刻,冷言诺也只能尽力一试。
她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她的猜测上。
寒霜原本想拒绝,可是此刻也没法拒绝了,冷言若进来,没有蒙口鼻,接触她更无顾忌,此刻再推让她出去也是于事无补。
她知道,小姐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推脱不得。
寒霜无奈,她能以死相逼让南郁北不要进来,却不能推开看似坚韧冷情的小姐于她那般微小的细心与温暖。
门外。
慕容晟睿的目光偶而落足于神风手中小玉壶上,看其偶尝一口酒的神仙姿态,又看了看屋内。
门沿上,南郁北此刻依旧耷拉着头,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寒霜与冷言诺没有一起走出来,那他,当要如何。
慕容念恩原本小唇抿一线,脑中突然听到慕容晟睿传音入秘,然后很是沮丧的向神风大人走运去,“诶,老头儿,你武功这般厉害,好像比我师尊还厉害。”
神风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可爱娃娃这般主动勾搭,笑得开怀,“那是自然,你师尊曾经还败我几招呢。”
“哇,你这么厉害,那我不做你徒弟岂不是很可惜。”慕容念恩惊喜过后,念念有词。
神风见此,上下打量一眼慕容念恩,“你这娃娃与那丫头一样狡猾得很,说吧,是不是想求我去救人。”神风见慕容念恩面色微微一垮,知道自己猜对了,抚了一把胡须继续道,“当然了,我是懂得一些医术的,不过小小瘟疫嘛,若是救不了,换血也行啊,不过嘛…。”神风又瞟了眼慕容念恩,“你得当我徒弟。”
慕容念恩状似很苦恼的纠结着眉宇,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慕容晟睿,“父皇,他不愿意,要我当他徒弟,怎么办。”
“凉拌。”慕容晟睿只是随意扫了眼神风淡淡道。
一旁的成枫微微愣然,慕容念恩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看似嬉笑顽皮,可是骨子里却有着慕容晟睿的坚持腹黑与冷言诺的坚忍,如何会这般厚起脸皮去求这个神风大人。
就算这人真有用,这父子至少也会有一百种方法哄得这神风出手,可是看似两人很想让神风出手,又好像不像。
你看,慕容晟睿的态度就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