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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执,暗手翻云(下)(1 / 2)

宗芜向前方巷子走去,巷子安静略显偏僻,她喜欢人少的地方,未入宫前,她喜欢一切繁华晶盛,琉玉百卉,觉得世间所有美好事物都只能在自己眼前绽放,甚至于所有人都必须围着她转,可是自从进宫之后,她却更加喜静,从少女骄傲心,到为宠,而至满手鲜血,她早不是当初空有着骄傲的宗芜,越是鲜血,越将她浇灌的隐忍,越陪养出她心底暗动的野心。

所以,与其说她现在喜净,倒不说她喜欢阴谋颠覆。

“你去了哪里,我找了很久。”空中突然落下一道黑影,正是昨晚那男子,看了眼宗芜,面上显有责怪。

宗芜看了眼男子,艳艳眸光微微凝定,而后一眯,“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当初我给过你机会走,你没走,在你留下那一刻,我就和你说过,我的身边,除了我爱之人,和有着无上权势的男子,剩下的便只能是我的,属下。”最后两个字已经有着生疏隔离——冰冷。

那男子凝定的看了眼宗芜,眸色似有痛色,而后偏开头,“我知道了。”

长长巷子里,两人并行向前走,隔街人声鼎沸,而此处,安静如秋。

女子碧色荷花叶轻衫,衣袂轻拂,眸似剪水,面纱下容态琼琼,说不出的美貌绝然。

“人找到了吗?”宗芜问。

男子默然半响,“如果没有找到,你就不打算回去。”

宗芜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男子,美丽容颜在面纱后若陷若现,更显得露在面纱外面那双美眸如剪秋水,盈盈中自有算计与笃定,“在我的字典是没有如果。”

男子一怔,而后偏开头,“你吩咐的事情我何时让你失望过。”顿了半响,又道,“我只是觉得,就算找到了人也毕竟才五岁多岁,那抬记说不定还没长开呢,你又怎么知…。”

“不会。”宗芜肯定道。

“你如何这般肯定?”男子问。

宗芜面上闪过微然笑意,“那是永不退色与变形的胎记,不会随着年龄的长大而变化。”

男子眉宇方动,“就算找到,你打算如何做?”

“我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养,让她坐这世间最高的位置。”宗芜语气轻悠中带着磁华,如上好的水晶掠人心扉,面上更闪过丝丝盈光。

男子又是一怔,却终是没有语言。

宗芜轻然转了转身,又道,“昨晚那杀人的小女孩给我继续监视,我再走走,你去做事吧。”话落,宗芜轻缓移步,如水纹鞋踩在地面上,步步生花。

那男子看着宗芜的背影,最终,手一挥,自有人尾随而去暗自保护。

“出来吧。”男子此时方才转身对着巷子尽头道。

暗处的丫丫闻言,心中不觉一慌,却还是拼命的后退,她只是前来送手绢而已,可是她知道她听到不该她所听到的,心中自惊,所以方才脚步都不敢抬,此时听那男子虚虚一声,更是大气不敢出。

“出来吧。”男子又道,声音微微沉了沉。

丫丫知道,自己再不出去,定然就是死路一条,想跑定然是跑不过的,终还上心翼翼的从暗处走出来,上前一步,手抖动着将那绢递出去,“我…。我只是来…还那落下的手绢。”

男子看了眼小女孩,又看了眼小女孩手中的手绢,手中掌风一吸,便将那手绢给吸了过来,他自然认识这小女孩,正是昨晚他所跟踪那杀人的小女孩的同伴。

男子眼底森凉之光在小女孩身上又看了一眼,丫丫只觉得浑身都似被寒风刮过,瑟缩了下身子,极力忍住想要哭出来的眼泪,手却拽得生紧。

“走吧,今日之事不得说出去。”男子一句话落,丫丫愣然半响,然后回过神来,拔腿就跑,一边跑,眼泪一边不由自主的落下,飘在风里,这是紧张害怕到极致,一朝得以松懈而全部情绪由于内到外松释的表现。

丫丫一直跑到那马车旁,刚踹了几口气,眸色还未惊定,便见何妈和车夫提着东西走了来,这才极力的定了定神。

“你傻啦,还不快过来提东西,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啊。”何妈对着丫丫吼道。

丫丫这才小心的上前接过东西。

一路安然回到了府邸,而丫丫直到进了府邸,还不安心的回了回头看向后方,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似的,那男人的眼神太凉,被那么看了一眼之后竟像是落在自己上似的。

而在丫丫走后,男子对着暗处一声吩咐,不一会儿就有人将丫丫的所有生世经历一一查尽告之。

…。

晚上,丫丫与小舒干了一天的活,齐齐倒在床上。

小舒听丫丫说外面没有传出哪里死了人,小小年纪虽有疑惑,却也觉得轻松不少,不过,丫丫却并未将遇那美丽女子与男子之事告诉小舒,想着告诉她,还莫得的担心。

“去洗澡吧。”两人结伴着拿上衣裳去澡堂,说是澡堂,其实也不过下人转的一个池子,自己烧了热水站在一边淋在身上洗,外面一个帘幕遮着。

热水氤氲间,丫丫一回头不经意又看到小舒肩上的胎记,脑中突然拂过白日里听到的话,小小脸上,眸光闪了闪,会不会…。

“呀,丫丫快洗,水快凉了。”小舒一回神正好看到丫丫在发呆,扫了几滴水在她身上方才笑道。

丫丫瞬间回神,对着小舒一笑,想开口说什么,心中闪过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夜晚,如释重负的小舒安然沉睡,院子里响起对话声。

“我昨儿个听夫人说,要在府里寻个苗子送到张员外家给他儿子当童养媳,冲喜呢。”

“这院子里小不点的,有点眼色的也就那丫丫与小舒了,估计到时就她们其中一个吧。”另一个声时接着道。

“哎,小小年纪若是进了张员外府那可是一生就毁了,张员外是什么人,听说最好童娃,明上说是给儿子冲喜,实是暗地地里不知…。”

“嘘,小声一些。”

二人遂声音降低,向前走了去。

而屋内丫丫听着,瞬间从头到脚都只觉透心凉。

第二日,就有人进了后院,将小舒与丫丫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小舒不明所已,丫丫却知道是怎么因事,小小水润唇瓣抿了抿,终是没有将所听之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