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振武本就为此事而来,既然老大人问了,他立刻抱拳:“回抚台,诸位大人考虑的都很周全,既要保住榆林巡抚衙门的信誉,又不能一次就将府库搬空,误了饷银,这确是一个两难选择,末将以为,不如折中一下,所有客商,全部以七折起付,剩下三成,分三年付完,一年一成,并且明言,如果明年客商不来,那三成就都不给了,后年不来,二成不给,如此,即保住了衙门的信誉,府库也不至于被搬空,此外,客商年年往复,也可保证榆林商路畅通,物资源源而来。”
“嗯,好。”都任首先赞。
王家禄等大人也都是赞同,王家禄笑道:“振武这个提议,真一箭双雕啊,商人们为了利润,怕是年年得来了。”
商议完毕,待文官们都散去,只留都任和王家禄之时,尤振武向他们汇报了岳父李青山想要重开商路,又说府库中多余的物资,也可交于李青山,令他卖于蒙古人,不论换回马匹还是银子,都可缓解榆林的府库,为后续的军饷做积累。
“论起来,已经入了府库的物资,再转给商人贩卖,不止我榆林巡抚衙门,还要三边总督衙门同意后,方能执行,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就这么去做吧,有什么事情我承担。”都任道。
尤振武抱拳:“谢大人。”
王家禄道:“但也要小心,告诉李青山,不可太过张扬,不然出了事情,抚台大人和我,未必能护住他。”
尤振武点头,心知也是在警示自己,李青山为榆林军商,受榆林军保护,为榆林军赚取利润的事,他并没有向两位大人明言,不是信不过,而是避免给两位大人招来麻烦,一旦有什么事情,被什么人弹劾,他可独自承担,不至于牵连到两位大人。
而两位大人也未必就不明白,不过是睁只眼闭着眼,毕竟这么多日子,他们对尤振武的品德,已经有相当了解,不同于贺人龙的跋扈,高杰的嚣张,白广恩的阴狠,尤振武在身正勇直之外,更比他们多了一个高贵品质,不贪财。
不但不贪,起初募兵还偷取自己结婚的聘礼。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品,两位大人都信的过,知道他不会为了私利,在军中枉法,另外,李青山是尤振武的岳父,他赚来的银子,未来说不定都会为榆林军所用呢,所以即便出了什么叉子,有人弹劾,两位大人也会全力保全。
当然了,作为一个穿越者,尤振武清楚知道,不会有什么弹劾,大明朝廷已经是朝不保夕,南方小朝廷建立之后,握有兵权的几大总兵,都被封了伯,文官们根本就管不了,即便弹劾,几大总兵也不在乎,甚至敢把不合意的圣旨撕掉,朝廷无可奈何,只要自己精炼兵马,在陕北站稳脚跟,打出威望,朝廷只有拉拢,而绝不敢有责罚。
再说,自己只是暗中经商,比起几大总兵劫掠百姓,挟持总督,公然抗旨,根本不算什么事。
离开巡抚衙门时,已经是中午,尤振武回到总兵衙门,中军参将侯拱极,老将王学书、杨明、李应孝,连同参军李承方正等着他。
“到今日,已经揪出了谎言隐匿的俘虏,一共一百六十人,皆是曾经的大恶,或者心怀不轨之人,依总镇令,已经全部斩首。”李承方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