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林震惊得瞪圆双眼,“你……你是行晖的孩子?行晖当年怎么没对我说她还有个孩子?唉!”
卓景然没有过多解释,只看着张茂林,期待他的下文。
张茂林长叹一口气,才幽幽地说道:“二十六七年前的四月十九那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家房门被敲开。
行晖只身一人站在门外,她说她遇到坏人,被人绑到宁县,好不容易脱逃出来,要我帮她准备一张去花城的火车票。她的家人去了花城,她要去花城找他们。”
他之所以能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日子,是因为那日的白天,他们一家被请到区政府接受一天的学习。
卓景然问道:“我母亲跟你说的?”
张茂林的神情一滞,像是想起什么,“不是,行晖是用笔写的,她说她的喉咙不舒服,不能说话。”
说着,张茂林从包里翻出几张宣纸,将纸递给卓景然。
卓景然打开宣纸,纸已经有些发黄,但纸上的娟秀的字依然清晰可见。
纸上的字,是母亲口述的部分,大致是要张茂林为她买张去花城的车票。
到了花城,她能联系上谢家的人,让张茂林不必为她操心。
张茂林接着说道:“当天晚上,我找人给行晖弄到去花城的火车票,第二天将她送上车。
好些年,我就想上京北跟你们说一声,只是,我们家的成分不好。
这些年,不能走动,也不敢跟人联系,怕给人带了麻烦,直到政策完全放开了,才敢往外走。
吕老爷子很理解,他听老伴提过,她这个师兄,家境极好,喜欢玉雕,才独自北上,投到岳丈门下。
像这样的人家,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吕老爷子点点头,“我明白的,晖丫头那会儿去找你们,已经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谢谢你们。”
挖到空坟,他猜测女儿还活着,如今从张茂林的口中得道证实,女儿确实活着,老爷子心里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张茂林问道:“行晖这些年还好吗?”
吕老爷子眼里的光黯淡下去,“行晖没有与家里联系,谢家人去了海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着去了海外?”
女儿至今没有消息,唯一的解释就是去海外,否则,女儿不可能不回家。
卓景然问道:“母亲除了跟你说这些外,没有再说别的了?”
张茂林点点头,“行晖说的话都在这里,别的,再没有了。她半夜到我家,第二天上午十点的火车,离开宁阳。”
卓景然想到自己出生的日子四月十五,母亲四月十九晚上到宁阳张家,四月二十的火车离开宁阳。
这期间,母亲假死,然后离开宁县。母亲一人不能完成这些事。
一定有人帮助母亲,这人是谁?
卓景然离开房间后,顾汐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先将最上一本行针图谱递给崔素素,
“这是张氏行针图册,你拿去好好看,多多揣摩,”
“谢谢师父!崔素素欣喜地接过图册,宝贝地摸了摸图册的封面,然后翻开看了看。
当崔素素看到图册里的批注时,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道:“师父,这是你专为我批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