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是昏暗。
床本就在阴影之中,所以显得更加昏暗。
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双手合十,口诵经文的人。
他慈悲,他神圣,他仿若佛。
徐黄芪转头看了一眼陆无乾。
陆无乾看着床上盘坐的人,眼角能崩裂出血来。
徐黄芪笑了笑,便转身走出了房间。从陆无乾的反应中很轻易地便能看出床上,盘坐诵经的这个人不是陈文杏。
他走进这个房间就是要见陈文杏,既然这个不是陈文杏,他便没有继续留在房间的必要。
他轻摇折扇,迈着四方步走出了庭院,未再看一眼如一滩烂泥般黏在地上的李清欢。
“谭家主,陈文杏在哪里?”陆无乾语气平静地一字字说道。
任何激烈的语气都已经无法表达此刻陆无乾的情绪,他邀徐家,带着陆家的一众人等杀到此处,为的就是要抓住陈文杏虚弱这难得一遇的机会。
当他看到盘坐在那里的谭方同时,便知道这件事已然失败,并且败的很惨。
大敌当前,内斗本就大忌。
事实之所以让人追悔不已,就是因为事实无法改变。
谭方同未答,甚至于连眼睛都未睁开,他仿若入定的高僧,这俗世已无任何人,事,物可以影响到他。
“哈哈……”陆无乾笑了,大笑,笑声如痴如狂。
他在接过丹凤刀后并未将刀入鞘,而是一直握在手中,此刻他将丹凤刀握的更紧了,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根根暴起。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在与谭广厮杀而你并未出现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陆无乾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乾儿,老陆没了我也很悲痛。”谭方同轻声地说道。
说罢便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陆无乾,继续说道:“可你不能将老陆的死算在陈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丹凤刀的刀尖已抵在他的咽喉之上,血顺着森寒的刀身滴落在合十的双手上。
“他在哪里?”
“在他应该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