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天下午,隋唐和石碌在聚仙阁饮酒,据说相谈甚欢,晚间隋唐的提议,石碌也是第一时间支持。”姚崇身后的阴影里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拱手行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姚崇神色不变,但清冷的声音却让这秋夜显得更凉了些。
“我担心隋唐和石碌联手,如今尤大勇受伤,他二人联手,这御奴城无人可以压制,所以,老爷,长街刺杀一事要不要属下找个机会告诉隋唐?”身后的人似乎也拿不定主意,话里话外多少带了些游移不定。
“你呀,你呀,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小心眼儿。”姚崇话里不复刚才的清冷,竟带了些莫名的笑意,看来身后的人,颇得姚崇的信任。
“如今这个时候,我怕的是他们不联手,各行其是,如果他们联手,守住御奴城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反正把柄在我们手里,只要御奴城解围,他们之间必然会产生裂痕,根本不会对我有丝毫影响,但如果现在告诉隋唐,那有可能会引起右城守备军和府卫军的内讧,一旦内讧,御奴城顷刻之间便会土崩瓦解,于你于我又有何好处?”
姚崇没有给身后之人说话的机会,反而极为耐心的解释着。
“何况目前我们并不能完全确信长街刺杀就是石碌所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对隋唐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杀招,但如果不是他,以他对于右城守备军的控制力,怎么可能出现如此纰漏?”
姚崇似乎在跟身后之人对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显然,对于长街刺杀,不仅仅是隋唐,姚崇也在追查,只是目前看来,仅仅只是把刺客锁定在了右城守备军身上。
身后之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他知道此时的姚崇在思考,不易打断。
“算了,此事继续追查,但非常确定的是,就此刻的情势下,所谓的长街刺杀就是一招废棋,毫无用处,保住御奴城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姚崇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忧虑又一次爬上的他的眉宇之间,大概是想到了眼下御奴城的困境,尽管方才隋唐给了方法,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权宜之计。
“是,老爷。”身后之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明白了,还是习惯了听从姚崇的命令,既然姚崇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他也就不会再多嘴。
“你下去吧,让我静一静。”姚崇摆了摆手,话音里多少有些疲惫。
“是,老爷,我吩咐厨房给您准备一碗参汤补补气,最近您实在太过劳累了。”
身后之人说完也不等姚崇再说话,对着姚崇的背影躬了躬身,便快步走向门外,然后转身,轻轻的合上了房门。
“城守大人,你在想什么呢?弃城而逃可是死罪啊!还是说是镇北军出了问题,否则为什么开战十余日,十万镇北军一兵一卒都没有见到。”
夜色渐浓,即便屋子里点着灯,也挡不住昏暗的侵袭,姚崇静静的坐在书桌旁自言自语,灯火摇曳,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不规则的晃动起来。
一如姚崇此刻的心情。
城守府外,灯火与星光的映照下,任原手持开山钺立在空地上,对面站着的正是上次来府卫军收缴兵器的邱世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