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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斩福司吵架现场(1 / 2)

“我听说,斩福司带回了一个身怀厄泉的女子。厄泉,代表的可是厄气,天生与我们体内的福泉对立,此乃福门禁忌,怎么不把人当场处置了,竟还带回风云谷来。”说话之人正是掌管享福堂的圣侍李千秋,他生得颇为儒雅,但两道眉毛浓黑上扬,带有一股阴狠之气,观其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凶狠。

还不待刘清明回答,他又自顾自说起来:“确定了吗?沈二难的话能信?他的医技可不入那什么郭东老。我有言在先,享福堂事务繁忙,最近又在跟奇珍楼交涉材料供应的价格问题,若是沈二难错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他送去成都于天涨涨医技。”

说完话,李千秋收了那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仿佛这才看清堂上的情形。

他的视线从进门起一直紧紧停在李清芙的脸上,到这时,方才自己径自找了一处位置坐了下来,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暗之后,重新开始打量着堂上的情形,不断在郭东老和那躺着的女子间切换。然后很自然地端起了左手边的茶杯,呷了一口茶。

李千秋刚才带点质问的调子已经变成一份悠然,看来这茶不错,刘清明想着,紧接着自己也喝上了。

“享福堂忙着应付奇珍楼,收拾传福堂惹下的乱子,怎么竟是我先到了?张礼来不敢来是吗?怕我吃了它?就知道护着那什么许三成。”

这是李千秋第二次提到奇珍楼,他还点明了这是谁引发的乱子,显然有备而来。

本想着刘清明顺口接下去,不算霍道光和李清芙,谁知堂上一片沉默。

郭东老又摸着自己眉须,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睑低垂,仿佛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刘清明则盯着郭东老的动作,哪怕细微处,他都看得十分入神。

李千秋无声地低下头冷笑,正准备继续搅局,却被有一道充满力道的威严之声打断了:“呵,少往许三成身上扣帽子。奇珍楼胃口大,整日想着在福门身上刮油水,这倒罢了。这次竟借着自家少主人的事儿说事,也太不把福门规矩放在眼里?小小孩童,辱骂同门,往小了说是没教养,往大了说就是挑起州府与世俗对立,怎么还处罚不得了?”

来人带着一股刚劲的灵气,说话之声也夹杂了不少,听得霍道光耳朵发懵,脸上有些痛苦,昏睡的李清芙也有几分不适,悄悄上了眉头。

“奇珍楼自己管不住孩子,送到我们福门来管,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挖我们福门的财!真是岂有此理。”一巴掌碎了身旁的椅子,李千秋八风不动,对着来人脸上却全是挑衅。

“气息这么长,道理一套套,说得李圣侍全无还口之力,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净福堂万尊者啊。小小孩童,不过是口不择言一句,怎么就拎到了悔过堂去了。传福堂自己没有可以处罚的地方吗?我看你们净福堂和传福堂就是故意联合起来,发泄对奇珍楼的不满呢。”

接口之人乃是积福堂的钟无盐,女子之身晋位圣使,此人左脸上有一朵盛放的玫瑰,据说是为了吓退他的未婚夫而特意烙上的一道疤,后来又文饰成了一朵玫瑰。

不知为何,平日里总喜欢帮着李千秋搭梯子,谁若惹了李千秋,她必要去打上一回,有时候用嘴巴,有时候靠修为,端看那人的境界。

“你这老妖婆,空口白牙,胡编乱造。那小儿去悔过堂并不为过,他除了辱骂同门,还公然顶撞技师李一乐,触犯了门规,后又再次在被处罚过程中,偷跑出去被许三成逮住,再次出言不逊,许三成问明李一乐缘由之后,才做出到悔过堂的处罚。这两位技师根本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那孩童姓名,如何就成了净福堂和传福堂就是故意联合针对奇珍楼了?”

张礼来那个气啊,这个老妖婆就知道护着李千秋,谁惹了李千秋,她就当个疯狗在后面追。他都被追了好几回,都追出了经验了。只要说得比她快,句句揪着李千秋和钟家,保准赢。如果对着她喷,没用!

“就算奇珍楼小少主被罚悔过堂是乃他自身的问题,那王家怎么说?王老夫人可是亲自求上了我的门,让我救救她那可怜的孙儿,总做不得假吧!”接到李千秋的暗示,钟无盐又甩出了一件事。

她说这些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和张礼来斗嘴,这是借着吵架明着把事情都告诉刘清明这个监察圣使,暗地里当然是暗示张礼来能力不行,管不好传福堂。

“我都怀疑你祖上积了什么大德,竟然还能当圣使。王家孙儿那个事儿,就更离谱了,六岁小儿为了回家放弃修行,故意迟到醒福潭,还装病诬告技师,被医技师当场揭穿装病真相,还道出了缘由,怎么,你在我传福堂的狗腿子没告诉你,王老夫人最后惭愧而去嘛。”幸好面团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了,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反击回去。

饶是钟无盐,也被这两个小儿的放肆、离谱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李千秋见状,只好出来继续:“堂堂传福堂连个小儿都管理不好,各项资源消耗还越来越大。张礼来,你这管事的,能力不行啊!”

张礼来一脸委屈,看向刘清明:“我就知道他们自知歪理邪说压不住真相,迟早会转移攻击我传福堂花用得多,我当然不怕他们说我能力差,管不好传福堂。因为谁都知道,我接手传福堂以前,这传福堂可是前任圣侍令李祖望的人管着的,很多底下的人也是他提拔的,我再是强龙也压不住人家地头蛇。”委屈是真的委屈,他倒是想打杀人,只是成都于天那会出事,他的精力也被牵扯了。

“所以,李千秋,你曾祖留下的烂摊子,我赶鸭子上架收拾了,你非但不感激我,还暗地里让那些酒囊饭袋造我的反。你这做派和奇珍楼倒是一脉相承,我倒忘了,你们往上三代是姻亲,怎么你们李家的亲家这么不给你面子,非要涨价?”你祖宗干的缺德事,看钟无盐怎么帮你说。张礼来一脸“不怕,等我来捅死你”的样子。

还不等李千秋和钟无盐组织语言,他继续追击。

“还是说,你和奇珍楼暗地里串通好了,专门挖福门的墙角。我真是羡慕你们李家啊,祖宗是个小偷就罢了,平日里享受着偷来的东西,还不知收敛,端着架子死性不改,你若压不住奇珍楼,你就是有鬼,李千秋,你且当着刘圣使的面,说一说吧?”哈哈哈,他的嘴太会说了!

这一通话刺激得李千秋差点想拿灵刀捅了张礼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老无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骂他曾祖,骂李家是小偷。好你个张毒嘴,李千秋心里恨不得把他捅死,但他不。刘清明到现在还一言不发,明摆着等着他的解释。

谁知,钟无盐见李千秋堂上被骂,立即把矛头对向张礼来:“你先管好传福堂的事儿,能力不足就是能力不足,怎么能翻老账,赖到李家先祖头上,千秋这些年为了福门兢兢业业,不求回报,如今竟还要以李家先祖的事苛责,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就等着你进套呢,现在急着当“护花”使者,一会有你受的!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我说的是李千秋,钟无盐,你每每插话进来什么意思?”张礼来不断拿眼睛瞅钟无盐,又看向李千秋,一脸恍然大悟。

这一番动作偏偏钟无盐看懂了,气得想抓烂他那张老皮脸。

“我传福堂的事不劳你费心,传福堂的酒囊饭袋,还有那些吃里扒外、素位尸餐的家伙,我早已拟出章程,准备整肃风气,将他们连根拔起。净化修行环境、扫清拦路的障碍,重新选人,为我福门养出优秀的人才。”

“我就想不明白了,王老夫人都羞于见人了,你这起哄架秧子的货色,怎么还不闭嘴,在这里找存在感?你钟家也不是什么好种,奇珍楼占两成股的事情,别以为我张礼来查不出来,你有空天天帮着李千秋当臭嘴,怎么不帮他搞定奇珍楼呢?还是说跟奇珍楼勾结挖福门墙角,你钟家才是幕后主使。”

哈哈哈,个老妖婆,没话说了吧!你们李钟两家差点搬空风云谷可是事实,洗都洗不掉的历史污点,还敢惹我张礼来。别以为你们升了圣侍、圣使,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狗屁!

不过是右使给你们最后的机会罢了。还搞不定奇珍楼,看来这俩货还没开窍呢。

钟无盐被一通说,她当场准备拂袖而去,那怒气化为实质,堂上的人都感受到了。